李子君缓缓地抬起头来,瞧见慕子虚深邃的眸光,此刻正凝视着她,一动不动。
她心里一紧,忘了呼吸。
慕子虚温柔地看着她,慢慢站起来,突然伸出手来,自她颈后勾住她,将她拉近自己。
一分,又一分。
李子君蓦然醒过来,猛地推了慕子虚一把。
慕子虚因脚受伤,趔趄着退后两步,才站定。
只见他微皱紧眉,五官如雕刻,鼻梁高挺,低垂的眼尾狭长,好看的黑眸却带着矜贵的冷,卷起的衬衫露出半截麦色小臂,单手插着裤兜,虽有些凌乱却不见他有丝毫的狼狈。
“对不起。”声音有些沉,低哑中带着丝慵懒。
“别乱动,我帮你疗伤。”李子君从背包里拿出针包,展开之后,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几百根或大或小的银针。
是余奶奶送给她的银针。
“你会针灸?”慕子虚眼里显出震惊。
李子君没有回答他,只是专注地拿出需要的银针,用酒精消毒。
她熟练地取出几根针,眯起眼睛,果断下针,动作如蜻蜓点水,精准地扎在了慕子虚脚上的一处处穴位。
“唔!”慕子虚闷哼了声。他一直都在观察着李子君施针的位置,以及她施针时的表情。
他注意到,李子君对针灸以及穴位的颇有研究,已经可以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
想到这儿,慕子虚觉得欣喜的同时,又从心底对李子君感到敬佩。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眼前的小女人。
这个女人的年纪比他还小,却已经有这么大的能耐了,实在让人不敢小觑。
屋子里一阵安静。
过了近十分钟,李子君额头上已冒出一层薄汗,她顾不上擦掉,直到扎完了最后一根银针,面上才露出了几分轻松的神色。
“可以了,你躺好,一个小时后取针。”
她抬眸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慕子虚长长地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脚搭在床上,问了句:“我大概什么时候能正常走路?”
“取完针,应该就行了,但是你还不能乱跑。”
“那我这几天怎么办?”
李子君瞥他一眼,不作声。起身,从袋子里拿出张纸巾擦擦汗。
“你中午吃什么?”李子君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问。
“行李袋里还有一些压缩饼干。”
“你这些天就吃这个?”李子君从袋子里拿出一包饼干。
“也不全是。”
李子君摇摇头,“你太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了,怎么能经常吃这些东西呢?”
慕子虚看着她对着饼干一脸嫌弃的样子,忍住笑:“心疼我?要不你帮我去找些山珍海味来,让我饱饱口福!”
“好吧。我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鱼呀、肉呀的给你加菜。”李子君眼扫了一眼简陋的屋子,看到角落处有一个竹簸箕,拿着就出去了。
不一会,摩托车声渐去渐远。
慕子虚笑了笑,他压根就不相信她能抓到鱼回来。
约摸过了一个钟,李子君就回来了,手里提了大袋小袋的。最意外的是居然用小树枝串了三四条活蹦乱跳的鱼,还有一小把不知道是什么叶子,急匆匆地跑进来。
“哟,君君小仙女回来啦?真的抓到鱼了!”慕子虚惊讶了,他看了看时间,离刚才扎针刚好一个钟。
“嗯!等下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他看着李子君手里的一把叶子,不由问道:“哟,那是什么叶子?食用的还是药用的?”
李子君一边把针一根根拔下来,一边回答:“这是在离这屋不远的竹林下摘的假蒌叶,是用来包肉吃的。你别小看叶子,它可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是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的一种植物,虽然长相普通,但它是天然的香料,比紫苏还要香,刚才遇到了村里的肉贩子,我买了一块猪肉,等下做好吃的给你吃。”
“好。”慕子虚一边应道,一边悄悄地吞了一口唾沫。
拔完针,慕子虚先是轻轻地挪了下脚,感觉脚腕处刚才还疼痛得要命地方,现在好多了。
“你的针灸术好厉害!”
“那是。”李子君自豪地回答。
这可不是吹的。
她从三岁起就跟着林老太扯草药、认穴位,后来到了蓉妈家认识了余奶奶,余奶奶教她学针灸,又给了她一本关于针灸术的书。
李子君勤学苦练,不负所望,也学到了一些本领,简单一点的针灸她还是可以做的,近年来,她针灸术也曾帮助过不少人。
李子君是不幸的,但她又是幸运的。
她遇到了疼爱她的林老太,又得到了大姨李蓉的悉心培养,还有一群疼爱她的亲人,他们都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