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有些惊讶,周瑜璟怎就直接忽略了自己身旁站着的沈清容,甚至连看都没仔细看过她的脸,转头便瞥见她穿着的素色衣裙和朴素的装扮,心中已有了几分打算。
领着沈清容进了水仙阁,柳如烟唤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
“清容妹妹,这是灵儿姑娘,今日起便跟在你身边伺候了”,沈清容在家时虽有贴身伺候的丫鬟,但身契都压在主母大娘子手上,并不跟沈清容一起走。
见灵儿是个机灵的丫头,沈清容忙起身行礼:“谢过大娘子”。
“姑母送你来,是为了早日给侯府添丁的,恩宠你自己去争,只一点,别给我闹出什么事来。”
“是,清容不敢争什么”。
“今后你就住这水仙阁了,除了旁边林姨娘的幽香院,水仙阁是离公子住的临风居最近的院子了。”
来侯府之前,沈清容便已打听清楚,周瑜璟与柳如烟刚成婚不久,便纳了自己母亲的养女林婉儿做妾,林婉儿与周瑜璟乃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所以一直是专宠,反而柳如烟这个正头大娘子总是独守空房。
今日看来,柳如烟似是并不在意恩宠,她又是主母大娘子,日后多少还要依仗这位大娘子,所以自己的目标,还是隔壁院的林婉儿。
心中这么想着,沈清容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多谢主母大娘子,日后清容定好好服侍大娘子”。
柳如烟又转头吩咐春禾,“明日让裁缝来给沈姨娘量做两身衣裳,再去我私库里找一套首饰头面送来给沈姨娘”。
听见柳如烟要送自己衣裳首饰,沈清容更是欣喜,“谢大娘子”。
将沈清容安置完毕,柳如烟便回蕤景轩了。
次日一早,柳如烟正在用早膳,便见春杏一脸笑容的从门外走进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柳如烟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春杏好奇道。
“姑娘,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林姨娘和公子生了好大一通气呢。”
柳如烟抑制不住想要听八卦的心,放下手中的包子,“哦?为何事生气?”
“还不是因为沈姨娘,林姨娘说公子当初纳她做贵妾,是凭着两人青梅竹马的情分,那个沈清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被姑老太太硬塞进来的,怎的也是贵妾,还说沈姨娘有什么资格和她平起平坐。”
春杏一边说着,一边模仿林婉儿的神态语气,逗得柳如烟和春禾两人大笑不止。
“然后呢然后呢?”春禾笑着追问。
“听说公子哄了许久,那林姨娘还是不依不饶,硬是要公子将那沈姨娘发卖了去,最后气的公子回临风居安置了。”
春杏说这话时一脸得意之色,几人笑罢,柳如烟又提醒她们,“咱们在院子里笑笑便好,出了这门可别乱说啊,下人们也都不许议论。”
“是,姑娘”,春禾应声,春杏不以为意,看着柳如烟:“左右纳沈姨娘进门是秦大夫人应准了的,任凭谁还能说什么”。
“那也不能乱议论,别被人抓了把柄。”柳如烟正了正身,面带严肃。
“知道了,姑娘”,春杏撇嘴。
今日是柳家军出征的日子,王安宁和柳如烟约好一起送齐烁出征。
上次校场比试过后,齐烁便跟着柳云初,成了他营帐里的一员小将。
王安宁和柳如烟两人站在城门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为首的几人骑着马。
王安宁瞪大了眼睛仔细找,才从一行人中找到了齐烁,他一身黑色铠甲坐在高头骏马上,身姿凛然。
“如烟,是他…是他,在那呢”,王安宁激动地拉着柳如烟的袖子又叫又跳。
“看到了,你别太激动”,柳如烟抓住王安宁的手,让她先冷静下来。
“他怎么不回头啊?”王安宁哭丧着脸道。
“等着”,柳如烟一笑,朝着城下的军队大喊:“大哥二哥”。
话音刚落,城下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城墙上的两人,王安宁有些害羞的往柳如烟身后退了半步,“如烟你…”。
柳如烟一把将她推向前,又伸出手来朝着骑马的几人挥手,“大哥二哥,齐公子,早日凯旋归来”。
王安宁也跟着招手,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早日归来,我等你…”
出征的号角声响起,众将士在号角声中行进,王安宁朝着行军的方向挥手告别,直到大军消失在视野里,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露出失落的神情。
柳如烟宽慰了她几句,两人便各自回府了。
晚膳过后,周瑜璟当差回来,正欲前往幽香院歇息。
路过水仙阁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院子里窜出,待到近处一看,才知是沈清容。
“瑜璟哥哥”,沈清容着一身水绿色绣着青荷碧波样式纱裙站在自己身后,温柔清婉,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