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1 / 2)

葬礼结束,宋茵和梁涵一同带着骨灰去了梁玲的墓。而陈蕊则和周戮岳回他和宋茵在港城的公寓楼。

“所以你们是因为都被张雪签下来,才被安排在对门邻居的关系?”陈蕊问。

周戮岳点头,对她语气里的八卦只一笑而过。“我们在一起纯属机缘,成为邻居并不是那个契机。”陈蕊笑出声来:“怎么这么深厚的缘分都能被你解释成机缘?”

“进剧组,监控事件,她被辞职,成为邻居,哪一步都是机缘巧合罢了。”周戮岳把玩着安全带的搭扣,温柔地笑。

他和宋茵其实私底下还讨论过这件事。如果二人之间有月老,首先是曾宸,其次便是阿辉。说起来阿辉和宋茵在国外认识时最初不算关系近,因为一次戏剧汇演二人起了冲突才逐渐走近。

“我当时也听茵茵讲过阿辉这个人,说他一开始并不很心诚,是中产家里硬供出来来读书的独生子,一心想往富人身边凑。”

“没想到刚才葬礼上见他那么沉稳,穿一件全黑没有牌子的定制西装,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阿玛尼。”陈蕊淡淡地说,同时打了转向灯右转。这辆车是她在港城租来的,专供这几天使用。她喜欢自己开车,在美国和内地都是如此。

转向灯在未转向之前就灭掉,大约是汽车老旧按键不灵,陈蕊于是补上一次。啪嗒啪嗒的按键声,周戮岳在那几声里忽然像触电,心跳猛地加快——对于宋茵是怎样进春鲤剧组的,他一直没有多问。

原本以为是阿辉作为熟人介绍而已。

可现在细细想来,一切似乎过于巧合。

全中国那么多部待拍的片子,怎么宋茵刚好就能认识一个阿辉,而阿辉又刚好认识在港城的曾宸,曾宸又刚好把本子递给张雪办公室,请她交给自己?

他把狐疑暂且压制,和陈蕊一同装作没事人回了公寓。三人一起吃完顿简餐——毕竟筹备葬礼劳累着实没什么胃口。陈蕊为了倒时差早睡,唯一的卧房被占据,宋茵便和周戮岳回了对门他的家。

殡仪馆的味道叫宋茵觉得不好。她索性直接去洗澡,关了水准备抹洗发露那个安静的空当听见周戮岳站在门口问:“你要不要再跟我讲一遍你跟阿辉是怎么认识的?”

他问得很轻快,宋茵于是没多想,扑哧笑出声来,心想这人怎么要吃一趟隔了一整年的飞醋。

热气氤氲,她没睁眼。“毕业大戏认识的。”

“他是你的同学?”

“不是,他学marketing。”宋茵冲了一把头发于是没说话,过了会又说,“他当时是来实习,做场务。”

“那你们后来又怎么熟悉起来的呢?”周戮岳倚在门边问。

宋茵闻到洗发露味道弥漫在浴室里才发觉自己似乎抹错了东西。泡沫流到眼角边,她勉强看清瓶子上的标识——小小一行英文“bath lotion”。竟然是沐浴露。

“怎么你的浴室里没有洗发水呢?”她忘记周戮岳之前的问题,略焦急地问。

而后听见门边的周戮岳轻轻呀了一声。“哎呀,sorry,我没在浴室里放洗发水,”他歉意地回,“毕竟寸头,平时都用沐浴露对付。”

“家里好像还有一瓶。”他说完在浴室门口靠墙收纳柜里翻翻捡捡,找出一个旅行装洗发水,“我进去递给你?”

里面安静一会儿,听得她说:“好。”

门一打开就是缭绕的水汽。宋茵站在磨砂玻璃门后。浴室只有一扇小窗,拉上了百叶帘。阳光被浅浅地筛过来。周戮岳一抬眼便是她朦胧的曲线。他没把目光移开,反而将手掌贴在磨砂玻璃门上。

“做导演真的很累,”他说,“瘦了这么多。”

其实隔了磨砂玻璃什么都看不清。但宋茵依旧感觉脸是滚烫。“你把洗发水放下就出去哦。”她说,说完才发觉自己语气那样露怯,随后听见周戮岳只轻轻笑一声。

他竟然很听话,把洗发水放在靠门的一个放抽纸的小架子上,转身便出了门。宋茵等了会才移开玻璃门,刚触到瓶子手便一滑,小巧瓶子在泡沫丰富的掌中跳跃几下。她觉得心跳快到喘,便站在原地静默好一会儿。

“涂了吗?”周戮岳冷不丁问。

“或者我来帮你涂。”

宋茵知道他在开玩笑。

她匆匆抹了头发,过完两遍水,裹了一件墙上不知谁的浴袍出门问他要吹风机。

周戮岳太了解宋茵了。他知道浴室里讲完帮她涂洗发水后她在想什么。

无非是下定决心而已。无论是湿漉漉的额发,被热水蒸腾过后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还是望向他时欲语还休的眼睛。周戮岳从来没什么迫切的意志逼宋茵一定要走到哪一步。就这样陪着她也很好。

当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最好。

他稍微走近一点,闻见她头发上是他用惯了的香波味道。家里没有吹风机,只能请她自然晾干。宋茵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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