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薛阳表面看似一派灼灼风流,实则为人庸懦,尤其是在对待女子的问题上常常优柔寡断,是非不分。
前世,侯府内宅妾室们常争风吃醋,薛阳眼里唯一评判标准便是谁弱谁有理。
既如此,不如索性将计就计!
“啪”!
沈泠抬手便狠狠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薇身子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薛阳赶紧上前,顺势揽她入怀。
“沈泠!你这是干什么!有必要吗!”薛阳果然开始朝她大吼。
沈泠视若罔闻。
若想顺利退掉这门亲事,薛阳的态度最是关键。若他肯主动放手,此事算是成了一半。
眼下她越是强势,落在薛阳眼里便越发面目可憎,如此反而成全了她。
“你小娘当年不过是教坊司女子,后得父亲宠爱抬做妾室,如今看来,比起你小娘,你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得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她当年在教坊司那些对付男人的手段尽数传于你了吧!”
沈薇躲在薛阳怀里,哭得越发厉害,“我不许你这么污蔑我小娘!可怜我小娘在沈家只是个妾室,一直被你们弹压。我和弟弟在这个家中里无名无分,这么些年多亏了祖母庇护才没有缺衣少食。如今我只是对薛郎动了真心而已,我要求不高,又没有要抢姐姐的名分,只是做个妾室,便是陪房丫头都好,姐姐连这个都容不下吗?”
啧啧啧!瞧瞧这张好嘴,颠倒黑白,说到底竟成了她的错。
“你说这话简直混账不如!你和你小娘自入沈家起,所有吃穿用度,购置田产所有哪一样不是从誉晖堂支取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给我听清楚了,这天底下我沈泠谁都能容,唯独容不下你沈薇!”
沈薇哭得更凶了,薛阳脸色有些难看,紧紧把沈薇护在怀里,唇角紧绷,“好,好,好!她们母女这些年所有的花销,我来替她们还上!日后沈薇入我侯府,我养她一世。你不就是仗着你母亲那些家底,倒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咱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沈泠冷笑,“好!薛世子最好记住你方才说过的话!”
就在这时,黄氏远远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朝薛阳甩了一个耳光。
沈泠当即呆住了。
要知道,这薛阳可是侯夫人心尖肉,平日里千尊万贵的娇养着,汗毛没动过一根。如今竟在沈家院子里动手打了薛阳,还真是旷世罕见。
看来,亏欠国库的那笔债务已经让侯府不堪其重了。
沈薇看到薛阳被打,当即跪到黄氏身前,“夫人不要怪薛郎,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黄氏转过身来,鼻中发出一声冷笑,“沈太夫人,这就是你们沈家的家规门风吗?一个小娘养的庶女也敢在我跟前哭天抹泪,成何体统!今儿我把话撂这儿,除了沈泠,谁都不要想做我侯府的儿媳!”
说罢,她眯眼看向沈薇,“至于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你就是给我们薛阳提鞋都不配!”
“母亲,不要这样说沈薇,我心意已决,退婚娶沈薇,母亲不要再逼我了。”
沈泠趁热打铁,“夫人已知我心意,薛阳心已他属,即便他不说,这亲事我也是一定要退的。”
太夫人更是心急如焚,她平日虽更偏袒沈薇姐弟,可她却更看重沈家的名誉。和当阳侯府结亲一事,她早早就写信回去告诉老家的宗族了,如今不仅亲事要黄,沈薇还惹怒了侯府的黄夫人,还害得沈家失了颜面。沈太夫人羞愤难当,当即上前去,一巴掌打了过去。
沈薇从未见过太夫人动这么气,只捂着脸跪坐在地上,半点不敢吱声。太夫人命人将她关入祠堂,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许探望。
黄氏气呼呼拉住薛阳,掉头准备离开沈家。
就在这时,尤氏竟从影壁后面冲了出来,扑跪在黄氏跟前,“侯夫人,求侯夫人能接纳我的薇儿,不然她以后在康城还怎么做人,如今人人都知道薛世子和她的事了,侯夫人不能把事做得太绝啊!不然我的女儿可没有活路了……”
黄氏当即黑了脸,狠狠甩掉尤氏拉住她的手,扬长而去。
尤氏竟不管不顾追了上去……
尤氏不知说了什么,距离太远,听不到。
可沈泠却清楚看到,黄氏脚步随之一顿,竟停下来望了尤氏一眼。
很显然,黄氏似乎被她说了什么给打动了。
能是什么,会是什么?
如今黄氏正心焦赶紧快一点从沈家得到一笔钱,在圣驾回鸾前补上那笔亏空。尤氏善察人心,定是早已从父亲那里得知了侯府如今窘况。
这些年,誉晖堂大印虽在母亲手里握着,可父亲想拿便拿,想取便取,这些年,单是从誉晖堂账上取走的钱就已经不胜其数。孟氏膝下无子,对沈怀林一直心怀愧疚,因此在这事上也不好说什么。
西院尤氏母子三人这些年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