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最终没能把秦路退回去。
秦路是南宫瑾的贴身护卫,谢怀安不敢怠慢,让厨房做了丰盛的菜肴款待他。
按理说,秦路是外男,不能跟谢府的女眷一个桌上吃饭,一则整个谢家都来自偏远的农村,骨子里没有那么多讲究,二则秦路会长期呆在这里,最多只能讲究几天的虚礼,时间长了还是会混在一处。
所以在金氏的提议下,大家便混在一处吃饭了。
方氏和谢子瑜在饭点的时候出现了,跟秦路见过礼后,大家分主宾落座后开始上菜。
秦路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谢怀安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亲自为他和谢怀恩倒了一杯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南宫家以及京城内发生的事情。
谢彦看的出来,秦路根本就不想“嚼舌根”,三言两语地敷衍着谢怀安。
细听下来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新闻。
谢彦微不可查地笑了笑,秦路跟南宫瑾的关系相当于他前世的司机跟自己的关系。
若司机是个爱嚼舌根守不住秘密的,早就被他炒鱿鱼了。
所以从老板的角度来看,秦路还是比较称职的。
谢怀安见他不愿意多讲,便跟谢怀恩寒暄了几句,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看向了谢子瑜:“哦,对了,爹求过张举人了,他答应过几天便到我们家来教你经史子集,他的诗赋比较好,你跟在他后面好好学,来年考个秀才回来应该不是难事。”
谢怀安说的慷慨,谢子瑜却是一声不吭地闷头吃饭。
他见谢子瑜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心中很是不爽,筷子在手上转了几圈,碍于秦路在一旁没有飞出去,转头看向了方氏。
自从李妈死后,方氏便像是丢了一魂半魄,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她见谢怀安看向自己,只说了声“你看着办,不用问他”,便不做声了。
谢怀安见老婆儿子都不理会自己,干笑了几声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闷酒后放到了桌上。
杯子将将放到桌上,咚的一声响,杯子便跳了几跳,里面的酒晃荡着洒出来了一些。
谢怀安瞪大眼睛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娘,原来是金氏一拳砸在桌上造成的“地震”。
谢怀安:“老娘,贵客在呢,您别一惊一乍地吓人。”
金氏见自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尬笑着:“不好意思,走神了,不小心……,大家吃,吃啊!”
饭桌上一时陷入了沉默,还是金氏打开了话匣。
“我方才琢磨着这是个好事,以后彦哥儿和壮哥儿也不用去学堂了,跟着张举人后面一起学!想当年,我们家穷,请不起好夫子,老二只考中秀才,若是有好夫子的话,举人进士也是轻而易举的……现在有条件了,宁可我们扎紧裤腰带,也要让孩子们有个好夫子,对吧?让他们哥三都考个进士回来光耀我谢家门楣,你们说,这是多好的事情啊……老二,这事你办的好!娘要敬你一杯!”
金氏说着便用自己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谢怀安还放在桌上的酒杯之后,一饮而尽。
谢怀恩和吴氏见金氏敬了弟弟,两人对视了一眼,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给谢怀安敬了一杯酒。
他俩打内心感激阿弟能让壮哥儿读上书。
方氏一早就知道谢怀安是为了谢子瑜考秀才求的张举人,现在金氏横插一杠硬要带上两个刚启蒙的孩童,心中立生不满。
自从李妈死后,她就没跟金氏说过一句话,故她只是对着谢怀安道:“如今瑜哥儿是没有夫子教才请的张举人……他俩这有学堂上……”
谁都能听出来这言外之意便是不想让张举人教彦哥儿和壮哥儿。
金氏怒了:“这里哪里轮到你来讲话!”
谢怀安怕老娘一激动,把桌子给掀了,在桌子下用手握住了金氏的手道:“娘,您不懂,儿子跟您解释啊,您慢慢听,千万别激动……”
“你说。”金氏强压着怒气。
“瑜哥儿跟他俩学的不一样,瑜哥儿呢,打个比方吧,属于高级阶段的,他俩呢,处于低级阶段,把他们搅合在一起学,这课不好讲啊,讲深了彦哥儿和壮哥儿听不懂,讲浅了对瑜哥儿没有助益,会影响瑜哥儿明年的秋试。”
“那就让张举人早上为瑜哥儿讲课,下午为彦哥儿和壮哥儿启蒙。”
谢怀安摇了摇头:“不妥,这样会浪费瑜哥儿时间……”
“那就再请一个举人来家替彦哥儿和壮哥儿启蒙!”
“娘,您这不是胡闹么?举人这么好请的话,我会等到今日才帮瑜哥儿请回来?”
“说到底,你还是偏心,你的心啊,都偏到咯吱窝去了!你若是有心,为何不多考虑考虑彦哥儿?”
金氏说着便有些激动,她一直以为瑜哥儿之所以这么优秀都是因为“开了小灶”,启蒙上的是尚举人的小班,现在又开始上张举人一对一的小班了。而彦哥儿之所以没那么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