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低下了头，看不见她的眼神，“驾驶舱内有最后的保护禁制，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北斗坐到座位上，塞西莉亚靠在他的胸口，他可以听见她的心跳和呼吸。
鼻尖传来了宛若百合一般的淡淡馨香，此刻他们就像一对迎接世界末日的恋人，依偎着等待死亡来临。
就这样死去或许也很幸福，北斗突然这样想到。
……
“畜生！”一名人类异能者面容狰狞须发皆张，用力把一根长矛刺入了眼前天马的体内，怒声说“把长生草交出来！”
丽萨无比虚弱地躺在草地上，她的体型缩小到了普通天马的大小，具有特殊力量的铁索缚住了她的四肢和羽翼，让她无法使用任何力量，只能任由面前的人类肆意伤害她。
她洁白的羽毛已经被鲜血红染，身上遍布大小不同的创口。
围住她的是一群人类，他们眼中满是仇恨。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在这一百多年间，把灰色骑士的行径迁怒到人类身上的天马和树人联合起来对人类围剿，几乎把人类屠杀至灭绝，彼此间有着亡族灭种的不共戴天之仇。
丽萨的四肢颤抖着，绝望扫视了周围。昔日神秘宁静的圣泉硝烟弥漫，满目所及尽是天马的尸骸。清澈的圣泉泉水被鲜血染红，天空的黑暗摇摇欲坠，简直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卑贱的人类……”丽萨恨声说，“不但为星球招至祸端，还妄图染指生命之神留下的至宝。”
人群最前方的年轻男子走到丽萨面前，微笑着说：“女王陛下，你的族人都已经死了，本来以你们对人类的罪行，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但如果你爽快交出长生草，我可以承诺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让你保有最后的尊严。”
“呵……”丽萨嗤笑，“我不知道长生草在哪里。”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你诓骗不了我，天空已经被死亡浸染，若非长生草仍在庇护圣泉，你们哪能活到现在。”
“哈哈哈！”丽萨突然癫狂大笑，“卑贱的人类，哪怕你知道又如何，你永远不可能找到它，不要痴心妄想了！”
“哪怕会说人话，终究是不识好歹的畜生。”年轻男子脸色终于沉了下去，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老大……那位大人说了在问出长生草下落之前不能杀它……”一个人上来附耳说。
“这用你说？”年轻男子一把将他推开，缓缓走到丽萨面前，“天马女皇的双翼，做成标本后该是价值万金吧。”
“啊啊啊！”伴随着丽萨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奔涌，男子斩下了她一只羽翼。
“现在女王陛下想起了长生草在哪里了吗？”男子微笑着说。
“混账……”丽萨粗喘着气，双目通红，“觊觎主神的宝物，你们必将遭受神罚！”
“神罚？” 一群人全部大笑起来，“羽蛇星变成这个模样已经上百年，你们的神明早已放弃了你们，谁会惩罚我们！”
男子再次举起长刀，向着丽萨残存的另一只羽翼劈下。
“住手!”一枚火弹从天而降，准确击中了男子的刀刃。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会被突然袭击，长刀被击飞到了远处。
“是谁！”他怒声大喊。
巨大的黑影闪电般从天而降，激起了地面一片尘土。
“小丫头好俊的枪法，假以时日好好沉淀，你在射术上的成就不可限量。”小风毫不吝惜地夸赞说。
“真的假的？”泰莎没想到会被至高无上的主神夸赞，兴奋得像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
但她立刻就开心不起来了，眼前的场景一片狼藉，鼻尖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干呕。
“是你们？”丽萨惊讶地看着他们。
她眼光移到小风身上，认出了是之前在圣泉中被她治疗过的女孩，眼中更加疑惑了。
“这一代的天马族长，我记得你叫丽萨对吧？”小风淡淡地说。
丽萨却浑身一颤，她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威严，并非是因为语气，而像是镌刻在她灵魂中的某种记忆苏醒了。
“虽然你和树王的行径背离了我的初衷，但你们毕竟还是践守了祖先立下的誓言，守护了神物。我依然愿意把你看做我的孩子，孩子做错了事，做母亲的就应该严厉教育……”小风冷冷地看着斩下丽萨羽翼的男子，“至于你们……既然你们选择了我的死敌——死亡，我们就是没有转圜余地的敌人了……”
“对于敌人，我能给予的唯有剑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