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已经服药歇息,她让殿下自、自行离开。”
春杏硬着头皮向面前的少年说道,说完脑袋低得更下。
不知郡主与太子殿下二人因何生了嫌隙,她和秋棠请御医过来时,就见两人隔得远远的。
齐元裕扫过已然阖上的门,他不解至极。
看到他的脸就想吐?
他的脸怎么得罪她了?
现在还要将他赶出府,刚刚的药还是他煎的呢!
齐元裕有点生气,他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可今日月芽表妹的确身体不适。
“她还说什么了吗?”
“啊?”春杏以为太子会拂袖离去,盯着地面开始发呆,未料到他骤然提问,反应过来后连忙答道:“回殿下,郡主并未多言。”
齐元裕顿了顿,又问:“真歇息了?”
春杏:“是哩,郡主已经躺下了。”
他背手而立,站在门口刚走两步,这时侍卫过来耳语禀告要事,齐元裕神情微变,事情有点麻烦,只好离去。
临前,齐元裕微抬下巴,对春杏道:“本宫明日还会再来。对了……待月芽表妹醒了,小厨房的汤记得端给她喝了。”
春杏怔愣片刻,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就太子殿下这样的态度,应当没什么大问题。
她转身回了厢房内,步入内室,掀起遮挡的珠帘,屈膝行礼:“郡主,殿下离开了。”
“殿下说明日还会再来,且小厨房煲了汤,现下是否端来?”
春杏贴近床帐,小声禀告。
“汤?”帐中传来一声轻吟,与之相伴的还有书页翻动声,“端来吧。”
春杏:“是。”
帷幔内。
赵月芽情绪稳定下来,她单手托腮,趴在床榻上,另一手搁置在前方竖起的书页上,这本书的封面纯蓝,只在右下角落了她的名字。
这是她最新的记录集,从会写字起,赵月芽会将每日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简单来说,就是日记。
明确的年份日期,天气情况,主要事件……
本子是寻人定制的,很厚,刚好一年写完一本。手中这一本是今年的,才刚刚写完四分之一。
“怪了……”
赵月芽阅读近日的内容,她确定自己这三天没有写日记,骤然回到过往,哪里有心思写?
醒来的第一天,头晕目眩地起床,发现待在自己的闺房并非太子府,那一刻就意识到不对。
又窥见琉璃镜中女子,未脱稚气,眉眼无忧,更重要的是,眼睛并未红肿。要知道,睡前哭泣过后,眼皮会肿成破皮桃子。
赵月芽以为这是梦,梦到过往的梦,因而直接纵马前往太子府。不料,齐元裕不在府上。
她觉得这个梦很坏,既然都做梦了,为什么不让齐元裕出现在她面前?她真想质问他,凭什么死得那般轻易?
她纵马回了家,当天在一片混沌中度过。
第二日,还在这里。
冥冥之中,她去了万佛寺,按照指示,在今日点燃了“梦醒”。
这便是她的三天。
可此刻日记上的内容:
【四月初一,晴
林寒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一点水都不放。
罢了,合格也该知足了。
在作诗这方面我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背过许多名家诗篇,学过技巧,仍旧平平无奇。
跟随成绩单一起送来的还有份小册子,是他亲手写的,手把手教如何写出好词佳句。
我不太需要……】
—
【四月初二,晴
及笄的日子越发临近,今日母亲问我可有心上人,我一时答不上来。
婚配之事,父母依我的想法。照他们的意思,我若是没有主见,那便由他们作主。
晚上我的书桌上堆满了青年才俊的画像,里面居然还有两个大熟人。
……】
—
【四月初三,阴
陆照和江逢奕都回了我的信,对于画像之事都做了正面回应。
陆照送来信附带一个小木匣子,里面装着一枚玉佩,成色极佳。
这是我第一次不敢要他的礼物,因为我记得他说过,这枚玉佩是他娘让他送给未来妻子的。
而江逢奕他亲自找上门,说是请我看一场好戏,他坐于后台,亲手给我演了一场皮影戏。
很厉害。
就是有些地方我没听明白,他演完后看向我,眼睛亮亮的,问我喜不喜欢。
我悟到了他的意思,但又担心是自作多情,所以夸他唱的好,没有直接回复。
……
晚上我发现画像堆又多了一幅画像,画像上的美男是林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