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皇说,你定是不愿意的,你已经同姑母说对我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齐元裕说不出口,他只想保留最后的一丝脸面。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落得这样的结果,他不想喜欢任何人了!
赵月芽瞥见少年的眼圈都红了,她顿时心里也跟着难受,齐元裕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其实他是个娇气包,父母宠爱,上头两个姐姐也待他好,身份高贵,谁都惯着他。赵月芽是第一个会和他唱反调的人,只是因为她比他年岁小一点,他又没当过哥哥,所以压着脾气忍耐,并且有样学样地别人怎么宠他,他就怎么宠赵月芽,然后从来都不对赵月芽发脾气,也不在她面前丢脸。
就比如某次生病,他很怕苦,每次喝药都推三阻四的,若是赵月芽在一旁站着,他能面不改色地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去,在赵月芽没看到的时候,他才连忙让人给他送蜜饯压下苦味。赵月芽知道的时候笑了好久,齐元裕当时脸色红得降不下来。
“我、”赵月芽松了手,她从腰间拿出帕子,塞到齐元裕的手里,“……你先擦擦吧?”
少年顿时攥紧了,他深呼吸了几下,飞快用手背擦了眼泪,强行压住情绪,转头看向赵月芽。
丹凤眼眼尾殷红,里面含着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期盼。
赵月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张了张唇,最后只是道:“我不会讨厌你,真的。”
“表哥你很好的。”
齐元裕:“……”
你怎么这样?
他和赵月芽听的戏文故事里面,女方拒绝追求者的回答就是“你很好,只是……”
赵月芽当时还说:“这不就是发好人卡吗?委婉的拒绝就是这样的。”
他还觉得这样的拒绝方式很好,很体面。
现在的齐元裕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真的会在赵月芽面前哭得没脸。
齐元裕闷闷道:“你别说了,我懂了。”
他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了,绝对不会再纠缠!他才不是戏文里面那种死缠烂打的贱骨头!
少年被伤透了心,他这次真的转身离去,一直到出了府登上马车,齐元裕才将手心攥紧的帕子摊开看,轻柔的丝帕上绣着的是一只抱着竹子的黑白熊,憨态可掬。
这条帕子没记错的话,是赵月芽最喜欢的一条。
现在是他的了。
齐元裕低头鼻尖凑近嗅了嗅,有股很淡的幽香,是赵月芽身上的气味。
他的耳朵尖红了点,再之后细细叠好,拂去褶皱,珍重地放入自己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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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脓,皎月无边。
赵月芽失眠了。
她翻着日记看,上部分内容很清晰地记载着原本的发展脉络,一页纸张不小,她现在仍旧在写日记,在空白的下部分填上当天的内容。这样对比起来看,心里更不是滋味。
那应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今天才是切切实实地与齐元裕决裂了。
她伤透了他。
赵月芽闭上眼睛,试着回想齐元裕的惨状结局,以此来警告自己,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不这样做,那她就是再一次地将齐元裕推进火坑。只是眼睛才刚闭上,下一秒赵月芽就睁开了眼睛,没有了!
画面没有了!
她不管怎么回想,脑袋空白一片,和之前闭上眼睛就能浮现的状态形成强烈的对比。
赵月芽懵了一会儿,不仅仅是画面想不出,就算她用想象力去设想,脑袋也是空白一片。
如果再没意识到不对劲,那她就是傻子了!
她和齐元裕关系好——各种警示让她远离,悲惨结局经常浮现。
她和齐元裕决裂——警示消失,悲惨结局消失,甚至连给她留下阴影的记忆都看不到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赵月芽皱起眉头,她生活的世界绝对有非自然力量的存在,这些也太不科学了。
她继续翻着手里的那本日记,往后翻,赵月芽的眼睛越瞪越大,她人都懵了。
后面的内容竟然更新到了最后一页。
之前才提前三天,现在……
赵月芽彻底睡不着觉了,她噌的一下掀起帷幔,连鞋都来不及穿上下了床,从床榻下方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蓝色书封的厚本子,书脊上会标上年份。
赵月芽自她三岁会写字后就开始写日记,一次性定制了二十本。
她的目光钉在已经写完的日记本上,按照她现在的年岁……现在显然多了三本出来。
窗户没有关紧,晚上下起了急雨,啪嗒啪嗒的伴随着雷鸣,一道白色的闪电骤然亮起,让整个天地瞬间陷入白昼,不过瞬息,轰鸣般的闷雷炸响。
赵月芽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她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