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两个孩子便是代价。
“这段日子安心调养身体,什么事都不要想,等所有事都处理完,我会让你名正言顺地在我身边。”嬴政说罢,起身离开,寒风料峭。
徐巿还是照例负责明月的身体,在她还未苏醒的时候,他便察觉到她的脉象有异。若非特殊情况,她从不动用阴阳术,但现在她的身上笼罩着阴阳术的气息,似乎是想借这术法极力掩盖些什么。这一次他想确认一下之前的猜测,可到了章台宫才发现明月并不在这。他连忙去寻,及时拦下了正准备溜出宫的明月。她一脸憔悴,连马都上不去。
“君房——我答应了太后,把那两个孩子接出来!”
徐巿大惊:“你疯了吗?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你不但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还会牵连无辜的人,值得吗?”
明月说,是那日去请虎符时,赵姬恳求她搭救这两个孩子的,她不想因这两个孩子让嬴政和母亲之前生了嫌隙。徐巿并不想答应,因为嬴政与太后的嫌隙早已生出,他不想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去触龙之逆鳞,他也不明白明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心软去帮太后,如果换了自己是秦王,也断不会留着那两个时刻威胁着自己的孩子。
“你的伤还没有好,先跟我回章台宫去!雍城那边我替你去!”徐巿给她披上件衣服,“若是被他发现你生着病跑出来就不好了。”
明月盯着徐巿看了一会,只好点头,跟徐巿回了章台宫。
“你——”脉象果然有问题,但徐巿不敢问出来,只能试探。
明月不作回答,只是点点头。
“或许是因为月份太浅,普通医家诊不出也是正常。以你的体质,又经历了这些,这孩子还能留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不——不对——”徐巿换了个角度,重新把脉,原来这阴阳术是有人趁她毫无防备之时施加的,“你的妊娠有被终止的迹象,幸亏施术之人修为不高,现已慢慢恢复了,若是时间一长,你可能就要失去这个孩子了”徐巿思考了一下,“而在这宫中能用阴阳术的人,除了你我便是芈夫人。”
明月有些难以置信:“她——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她应跟你说过,你二人本为一人,共用一魂,本不应同时存在,同理你的孩子一旦出生,那小公子便没有活路。”徐巿解释。“为了让小公子活命并得到更好的照顾,她才生了害人之心。”
明月想了想当时芈瑶对她所做的,明月苦笑了一下:“或许这只是一个母亲的私心,本就是是我占了她的姻缘和寿数,是我欠她的,无论她对我做什么我都无话可说。若是没有我,或许她便可以贺嬴政长久地生活下去了。”
徐巿有些替明月不平:“可是你和你的孩子又有什么错,这一切都是东皇大人安排的,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君房——这件事咽下吧,她已然不在了。”明月叹了口气,“还有——这个孩子,先不要告诉他!”
夜里徐巿便去了雍城,见到太后的时候,那两个孩子已经被宫女带出了宫。徐巿找到宫女和两个孩子,并叮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哪怕是长信侯。但他并没有将孩子寄养在哪户人家,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了一处废弃的药房里,准备好足够的吃的,准备让他们自生自灭。
嬴政迅速从叛乱的阴影中走出来,开始真正执掌秦国的政权,有条不紊地安排平叛之后的赏罚。这好不容易抢回来的权力,浸染了多少人的血,他这一辈子都会紧紧握在手里。嫪毐和他的党羽已尽数被抓获,关押在李斯所在的廷尉府。嬴政并没有着急处决,只是让李斯先审。经过这次叛乱,他做事越发沉得住气了,哪怕是面对仇人。可李斯却觉得,嬴政是另有安排,毕竟,太后与嫪毐所生的两个儿子还没有找到。
过了几日,明月隐隐听到李斯与嬴政的谈话。李斯说确在雍城找到了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的尸体,但已在战乱中毁的不成样子了,并不能确定就是王上想找的那两个孩子。
嬴政回到内室,收起刚刚的怒气,端起刚炖好的汤,喂到明月嘴边。
“既然找不到,那就别找了,那几日那么乱,或许他们已经死了呢。”明月扣住他的手,安慰他。
嬴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件事不会跟你有关吧?”
“怎么会呢?”明月有些心虚,不敢看他。“这世上除了我怕是也没人敢收养他们。”
“最好与你无关!”嬴政语气中的柔情忽然消失,“若是你有事欺瞒,寡人是不会原谅你的。”
汤碗砸在地上,也砸在明月的心上,她被吓得明月一激灵,心砰砰砰跳的厉害。嬴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病重的明月面前耍这种脾气,忙把她搂在怀里安抚。明月抱着他,什么也不敢多说。
嬴政每天与明月相拥而眠,看着她睡着后才肯入睡。他知道这次她的身体也受了重创,也已经让最好的医官用最好的药为她医治调理身体了,但还是不放心。
明月这几日也没有睡好,她心中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