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攥起拳头,锤了他两下,跟他做了个自恋的口型,惹得姜珩低低的笑出声。
第二日虞乔就又去西市抄书了,然而等过了午时,都没见到江梦月。江梦月这几个月,每日天不亮就来,太阳下山才回,从未有一日停歇,如今这真是奇了怪了。她决定提早收摊去江梦月那里看看。
还没行动,摊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姜珩在她摊位前坐下。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衣服袖口上勾勒金线绣成的金边,明明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虞乔在心里暗暗骂一声风骚。穿的人模狗样,背地里是一点不干人事。
昨日就寝后,姜珩死活不肯睡,非要问她那些男女知识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事情她怎的好意思开口,含糊两句想应付过去,没想到那混蛋压在他身上,一直要去挠她痒痒,逼着她最终红着脸交代了那本小册子的故事。
虞乔看到这张脸,装作没看见。
姜珩察觉到她的窘迫,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她太鲁莽了。
“今天早点收摊,我带你去逛灯会。”
虞乔抿了抿唇,灯会实在是太过吸引人,她在心里勉强抹掉了姜珩昨天的恶劣行为,算是功过相抵。她在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待了太久,几乎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外面的繁华,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
她扭捏了半晌,脸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及。
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天空悄然变得灰暗,浓密的云层中,雪花轻盈柔美,在寒风中跳跃,飘飘荡荡。
姜珩撑开油纸伞,示意她收拾东西。虞乔略微别扭了一会,转身收摊子上的笔墨。她将这些物件捆成一个小包裹,姜珩自然而然接了过去。
他不着痕迹伸手,用小拇指悄悄勾了勾虞乔的小指。
两人在危机关头也曾牵着手一起逃命,打闹时也会碰到彼此的手,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明晃晃的碰在一起。虞乔微微垂着头,她的心脏正在急速跳动。她试探性勾住姜珩的手指,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他们眼神交错,又快速错过。
虞乔不敢将视线再投向姜珩,他不自觉吞咽一下,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小姑娘的手好软,让他想起凉州最软的糖。
他们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像是寻找到了失落的配对。轻轻颤抖的手指彼此缠绕,他们并肩而行,交握的双手传递着彼此不可言说的情感。
姜珩左手撑伞,右手牵着她,走过一家家摊贩。此地虽不及京城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彩灯万盏,人潮汹涌,锣鼓喧天。杂耍艺人们身姿灵动,有喷火的,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吐下去火焰蹿的老高,面具摊上各种人物动物脸谱,烟花冲破黑暗的夜幕,绽出绚丽的火光。
这一切都是那样安宁祥和。
姜珩慢慢放下油纸伞,任由雪花飘落。很快,两人发上都覆盖了薄薄一层雪。
他低头看着虞乔,她也正看着他。灯火下,她的笑容璀璨夺目,胜过万千光华。
若此刻能够永恒,那么此生也算共白头。
虞乔看中了面具摊上的兔子面具,选了半天,给姜珩选了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姜珩:“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形象?”
虞乔躲在面具下拼命笑:“你长那么好看,带这个就不会有人惦记你的容貌了。”
姜珩作势要去摘她的面具,虞乔故意偏头躲开,左手拿着面具,右手抓姜珩阻挡的手,执意要给他带上。姜珩不从,发誓抵抗。他堂堂一个世子,怎么能带这样有损形象的面具!
最终抵抗无效。他重重啧一声,臭着脸攥着面具半晌,不情愿地放下手,任由虞乔给他带上。他算是发现了,在虞乔面前,什么面子尊严统统都没了。他带着那个奇丑无比的獠牙面具,路过他的人走的都快一些,姜珩心里默默给虞乔狠狠记了一笔。
好在虽然飘了雪,回去的路上倒也不打滑,他们玩到很晚才尽兴而归。回到客栈,虞乔迫不及待要从枕头下翻出一样东西,神神秘秘遮着,不许姜珩偷看。
姜珩切一声,顺势倒在她的榻上,虞乔推了他几下,见他不让位,把被褥铺开,扔到姜珩脸上。冬日的被子很厚,姜珩冷不丁被这被子捂住脸,顿觉呼吸不畅。被子沉甸甸压在身上,颇有些鬼压床的味道。远远看去,他整个人被埋在被子里。
姜珩:???她要谋鲨我?
他扒拉几下被子,终于从那摊被子里挣扎出来,大口呼吸几下新鲜空气。见那小姑娘背对着他捣鼓什么东西,姜珩呵了一声,欲情故纵的女人,他怎么会上当。
姜珩别过脸,故意不看虞乔,可坐等又等也没等到虞乔来求和,他纠结了半天,找了个话题:“知不知道谋杀世子是什么罪名?你刚刚那行为我能把你扭送到官府去。”
还是没人理他。他终于忍不住,回头一看,虞乔捏着一个荷包,憋着笑。
她攥着荷包,温暖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