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叨:“我表姐的姨母的姑姑的妹妹的女儿的夫君的弟弟的——”
青禾打断她:“说重点,王府规矩森严,往后说话力求精简,莫要如此没规矩。”
虞乔摆摆手示意无妨。姜珩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她亦不在意。她很喜欢这种像家的感觉。
若是真的如同那些高门的气氛,不出几日她便要被憋死。下人不敢高声语,不可疾行,不可喧哗,回答主人问题需精炼,稍有言语失当便下跪请罪,女眷需端庄贤淑,时时刻刻保持礼节,行走时不可露出鞋面,笑时需以帕子掩面。
虞乔光是想想头就要大一圈了。
青鹿见虞乔不介意,整个人都活泼起来,“奴婢听说,虞忆霜嫁给宋文博那日当晚,贺夫人叫她拿了一勺鸡血洒在被褥上,好叫忠义侯府的人以为她还是处子之身。”
虞乔目瞪口呆。
这种事情虞忆霜也敢作假,想来真是怕极了忠义侯夫人因为此事休弃她。
“结果第二日,忠义侯夫人在大小姐敬茶时直接给她赐了人,这些人是婆母赐的,大小姐动都动不得,这不,奴婢听说,那忠义侯府三公子的院子这几日可热闹了,一群妾室姨娘通房,各显神通,大小姐今日就跑回来向娘家诉苦了。”
别说是虞乔,便是青禾这般稳重端庄的人,听了这八卦也险些没端住水盆,她难得也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们主仆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屋内几人齐齐转头。青禾带着青鹿和青栀俯身向姜珩行礼。
虞乔现在并不想见到姜珩,一见到他她的某个地方就火辣辣的疼,她执起妆奁盒子里的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在头上比划了几下,不准备理他。
姜珩见虞乔这样心里有了底,这是生气了要跟他闹脾气了。他绕道虞乔身后,手扶着她的肩,倾身附在她耳边问道:“生气了?”
虞乔不理他。
姜珩从她的妆奁盒子里翻了翻,挑出一支凤蝶鎏金银簪,顺着她的发髻慢慢推进去。
他的动作很生涩却格外小心,生怕弄掉小姑娘一根头发惹得她哭鼻子。
他吻了吻虞乔的侧脸,“很美,我的王妃。”
虞乔第一次被他这样称呼,霎时心怦怦跳得厉害,像是有只兔子在胸口乱撞。指尖酥酥麻麻的,甜丝丝的感觉涌上心头。
其实她并没有很生气,昨晚起初是疼的,后来她也得了些趣味,只是这些话不能跟姜珩说罢了,省的他今晚加倍折腾她。
她没拒绝姜珩给她带的那只簪子,另选了一副耳坠夹在耳垂上,她怕疼,一直没敢穿耳坠,成亲那日也带的是耳夹。
姜珩在她的妆台上又找到了一支眉笔,掰过她的脸,对着她的眉毛比划着。
“画眉深浅入时无。”他捧着虞乔的脸,细细勾勒着她的眉。
虞乔只感觉从额头到眼睛的部位都痒痒的,心口那只小鹿不听使唤了,一下下撞击她,想要从她的心房里跳出去。
她睁开眼睛,姜珩正好为她画完。
虞乔看清楚铜镜中的自己后表示:心口的小鹿撞死了。
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眼铜镜。
最终,她颤抖着声问姜珩:“你就这么给我画?”
姜珩自知理亏。他确实没有给女子描眉的经验,哪知道这事情看着简单做起来难,他给虞乔画得歪歪扭扭不说,还画出去了一块。
虞乔默默拿着帕子擦掉姜珩画的东西,决定还是不要理他了。
虞乔在下午的时候便开始忧心晚上,姜珩昨晚上到底行不行她算是扎扎实实领教了一回,暂时还不想体会第二回,可凝晖堂乃至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去哪就去哪,搬到其他地方住也没什么区别。
苦思冥想半天,虞乔有了个好办法。
她吩咐青鹿搬来一些凳子把门堵住,叫姜珩出去睡。
一切计划都很完美,只是她忘记堵住窗户了。
姜珩轻而易举翻过窗户进入了屋内,吓得虞乔魂不附体,大呼失策了,姜珩笑了她半天,说她顾头不顾尾。
许是知道她第二日要入宫,姜珩晚上也没有再折腾她,老老实实环着她的腰与她一同躺上了床,虞乔再三确认他今晚会老实后也慢慢睡去。
一夜无梦。
不幸的是,虞乔早晨起床发现眼睛肿了。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姜珩昨晚就寝前哄着她喝了一盏茶的缘故。
她无声地瞪着姜珩,饱含控诉,此时无声胜有声。
姜珩被她看的不明所以,他试探问道:“怎么了?”
“我眼睛肿了。今日第一次拜见皇后娘娘,她万一以为我失仪怎么办?”
姜珩温柔地捧着她的脸仔细瞧了瞧。她的眼睛是有些浮肿,但是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她的美和贺兰遥不同,后者妩媚诱人,她更多的是娇憨明媚。
他半真半假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