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目:“这话也可理解为,所有的道路都可以走,只是每条路都有一个可以通往的地方。”
“什么地方?”
“你恩人所在之处。”
“啊?”无忧无奈的叹气:“那这岂不是很没说一样啊。”
“那你还要走卿门道吗?”
无忧漫不经心瞧了一眼秦愚,点了点头,回答:“我选了这条路,当然要看看通向哪了。”
“……”秦愚沉默了一下,才说:“择木而栖,也是你的选择?”
“什么?”
“你若不是看我有精锐护身,有魅使陪左,你会走这条路吗?”
“对啊,就是因为你走这条路,我才走这里的。”
秦愚看无忧如此坦率,也有些出乎意外:“你如此坦诚?”
“这有什么可隐瞒的,我无路可走,当然要借鉴他人意见。况且……你也无法反对啊,这里是驿道,人人可以走。”
无忧的话毫无破绽,真挚到无法反驳。
“阁主给了我一些钱,我买了马,虽然市集不让买马……”无忧看了一眼秦愚,继续说:“我无依无靠,又不懂行路,当然需要跟人而行,学习借鉴。”
“你连买马的门道都想得通,其他有罗门道沧门道你走不成?”秦愚眨了眨眼,反问无忧。
无忧也眨了眨眼,言:“你不是也没走啊。”
“胡闹。”秦愚被无忧的话说的脑袋冒星,回头却见青君忙着偷笑,更是不悦:“我这一路颠簸,你又不去上京,你还是跟别人吧。”
“现在这条路往北走的,只有你,择木而栖,还得有木不是?”
“巧言令色!”秦愚气从中来,无可奈何站起身,可对上无忧那张脸,却又发不出什么脾气。
他沉出了一口气,就朝青君挥手,要启程。
“五郎可不是随便动气的人。”
“你试试和她说话就明了了。”秦愚把帽子从随侍牧昀那里接过戴上,走出门骑上马,就见到无忧也跑出来骑上了马。
“我们真带着她?”
牧昀有些纳闷的望着跟在队伍后面的那一点人影。
秦愚揉了揉眼睛,回头看过去,就见那一点人影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高高低低的,随时都要被风吹走的样子,就问青君:“你为何不让我赶走她?”
“秦垠邀您龙亭聚会,不就是为了让您带着她吗?”
“我不觉得她是苦海女。”秦愚的语气冷硬起来。
“她当然可以不是。”青君笑了笑,然后继续说:“若我说那玉珠乃苦海神之泪,五郎还觉得与我们同路的碎珠之人不是苦海女吗?”
秦愚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又问:“你看到了玉珠?”
“神明之泪当然有灵魂流动。她脖子里戴着一颗珠子,有生命的珠子,不是亡灵的,就是神灵的。”
秦愚紧抿着双唇,回头望着队末的无忧。
“她既然未曾说起过,想必她并不希望被人得知身份,如若暴露,她也不会愿意跟您回上京。”
秦愚的目光仍旧没有回来。他想了半天,还是驾马,去往了队末。
他看着昏昏欲睡的无忧,并没有打算与她说话,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她。
过了半会儿,他抓住无忧的缰绳,将她牵到了马车前,令人将她送入马车休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队伍在森林里停了下来,秦愚上马车休息,看见坐的笔直的无忧。
“谢谢五郎的马车。”她极其诚恳的朝刚坐稳的秦愚行了礼,感激不尽的眼神给秦愚看的有些坐不住。
“只是马车,不要……不要紧。”秦愚清了清嗓子,又看向无忧。
无忧点了点头说:“但已经很暖和了。”
只是秦愚进来后,这马车里就不暖和了。
“你……”秦愚抬眼望着无忧,她的眼神过于纯净,竟叫秦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啊?”
无忧高兴的笑起来:“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真的做梦,可以讲给五郎听吗?”
秦愚看着无忧抓着自己的袖子,期待的看着自己,也就没有阻拦。
“我梦见了一个在外面卖草鞋的小郎君,他告诉我他父亲要病死了,求我救救他。我就把他的草鞋都买了下来,然后把那些草鞋全都穿在了身上,路上的行人都在夸我行善,是好人!”
听完无忧的梦,秦愚冷冷言:“梦乃虚妄,你若穿一身草鞋走街上,只会有人笑话你,指点你,没人在意这些草鞋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