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是真的,她在身后让世人快快回头,不要欲火焚身,可世人却听不到神明之唤,处在神与魔之间的世人,如飞蛾扑火,善念恶念,都要执着的往前。
“狂妄世人,快快回头,切勿欲火焚身!”
“停!”秦愚一把抓住还要往前的穆阿恪,告诉他步数已经足够。
就见到河边林内的迷雾中,慢慢出现了一个小木屋,一个老女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将身体隐藏在一块破布棉袄内,从迷雾里走来,招了招手,让秦愚三人走过去。
这时的常欢也已经追来:“狂妄世人,快快回头,小心欲火焚身!”
每个世人都有欲火,可谁,最易欲火焚身呢?
狂妄的世人。
“常欢脱离乐川无法生存,且到我屋去吧!”老女人声音沙哑,说话好像驴叫,她慢慢转过身,带着秦愚他们往屋里走。
可常欢宛如崩溃哭喊的声音还在身后,尽管渐行渐远:“快快回头!”
快快回头……
“真是可笑,如若能回头,那世人于苦海内,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娑巫什么意思?”
老娑巫笑了笑,没有回答秦愚的话,而自顾自的说起自己。
她一边点燃熄灭的火炉,一边说话:“我也是她的水鬼,可惜我眷恋尘世,她剥去了我美丽的水鬼皮,动听的声音,让我成了一个丑陋的老太婆,替她看守极北森林。”
穆阿恪看火炉不要点着,就像帮忙,老娑巫笑了笑:“这炉子,上次是为你父亲点的。”她看了一眼穆苏湖,继续说:“可惜那时候的他,没有现在需要我。”
“因为苦海女现在才上岸。”穆苏湖接话。
老娑巫点点头,继续说:“我去无涯大陆,找苦海女找了五百年。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你是为了杀她?”秦愚试探着问。
“一开始是,但后来不是了。”老娑巫摇了摇头,继续说:“我认识了一个人,因为他,我把我的任务都给忘了。既然爱上了一个人,我也不能再是水鬼,回到这里我剥去了我的皮,而我不在年轻貌美,他也离我而去了。
但我却比披着皮时快乐。我可以吃美味的食物,可以感受火炉的温度……”老娑巫看了一眼穆苏湖,继续说:“苦海女上岸是做什么的?所有人都在追寻她,她在人间奔走久了,也会变成一个人。”
“那该去哪里找她呢?”
老娑巫笑了笑,一边回答穆阿恪,一边指了指秦愚:“他能找到苦海女。”
秦愚愣了愣,他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下袖子,担心玉珠会露出来。
“那……苦海女如何帮助我们?”
“她是属于无涯大陆的,无涯大陆之外的事她无法作为。”老娑巫朝终于点燃火炉的穆阿恪道了声谢,才坐在了火炉旁边:“她身上流着亡灵和苦海神的血,她的血脉也能延续她的能力。
无穷的**来自于心,无穷的力量,却也并非可以做任何事。
你朝她许愿冬地称皇,她也做不到,但你若向她许愿让冬地和大津之间的长城倒塌,却可以。”老娑巫迷蒙的双眼里浑浊不堪:“你让她复活你的父亲,她做不到,你若说让你父亲飘散的骨灰随风归来,让他苏醒重回人间,却可以。”
“她若不愿意许愿呢?”
“那就去找决剑吧,决剑会撬开她的嘴,决剑,会让她离开这个人间。”
秦愚听到这里,才真正的不安起来,他抢走了穆苏湖的话,先问了老娑巫,决剑在哪。
“决剑,分则对苦海女有益,合则对苦海女有害。人皇为不让苦海女寻得它,将碎片放到了无涯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但终归是苦海女不敢去的地方。”
“河神庙?”秦愚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里。
乐川是苦海女的天敌,乐川本就是河流,那苦海女怕的,就是河神。
离开时,秦愚还是有些疑虑,他问老娑巫为什么不愿再去杀苦海女,却还要说这些话。
老娑巫叹了口气,说人虽欲火焚身,但苦海女不属于三界是事实,她在人间终究会和人间劫难有不可改变的联系,既然如此,恩怨都应该世人去解决。
“我告诉你们的这些传说,其实既能杀死她,又能保护她,善恶取决于你们自己的心罢了。”老娑巫送他们离开时,也朝他们叮嘱,若未来被指为狂妄,还记得快快回头,早避欲火焚身。
离开了森林后,沉默许久的穆苏湖开口朝秦愚问话,他询问冬地王对秦愚说了些什么。
秦愚并没办法说什么,极北的清晨无比的寒冷,雪层冻的他双脚僵硬,头皮发麻,四肢都无法动弹,像是一个木偶般机械向前,
哪怕是不知寒冷的龙鳞护体,也无法抵御这里的酷寒。
面对穆苏湖的问题,秦愚哆嗦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话:“他病了……他需要后生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