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常郡时,秦愚的伤口已经愈合过半,刀伤不浅,不会不留后患。
然他依旧没有打算在哪里休养生息,一鼓作气,就到了王湖郡。然此刻已经到了暮春之时,算算时间,无忧他们恐怕已经到了南方的云城。
到了蝉耳寺,秦愚就询问方海大师,寒竹的下落,方海大师说他们应该是往缥缈地去了。
秦愚不解,问同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两位施主,应该是游侠,也可能是行者,老衲不知他们身份,却知道他们都不来自大津。”
秦愚皱起眉头,心中就在不安,想必又是无忧,唯人便信,可寒竹,却又不拦着她。
“缥缈地可是龙虎之处,小悠娘子怎么会去缥缈地呢?”青君追上快步走下山阶的秦愚,一把拉住他:“缥缈地可不是我们能追过去的地方。”
“可苦海女就在那,你不是一向想让我带走她的吗?”
“但我不能叫你冒险。”青君皱起眉:“你此生都不能再踏进缥缈地了。”
看着鲜见如此严肃坚决的青君,秦愚也有些犹豫,但他却没有停下脚步:“至少到南川望楼。”
“五郎最近有没有梦到过她?”
秦愚看了一眼追过来的青君,点了点头:“梦到了,在一个闹市里喝酒。”
“云城?云城最有名酒,尤其是云乡酒,香甜醇厚,浓郁清冽。”
“云城?”秦愚停了停脚步,然后摇头道:“我们不去云城,走东涯道,直接进南川。”
云城是无涯大陆上有名的酒城,虽然没有天然的无穷水源来酿酒,却有最古老的酿酒方式传承,一代又一代,城池虽小,却闻名遐迩,城中最有名的酒贾,就是云氏酒肆,说云乡酒让人一口便能回到家乡去。
无忧喝过的酒也不是很多,但都是苦涩的,就如同她吃东西一样,除了甜食,什么东西到她嘴里都又苦又涩。
降寒把买来的果饧递给了无忧之后,就站在云氏酒肆门外极长的队伍后面排队打酒。
看着天色要暗淡下来,化缘来的寒竹提议不吃这一口酒也无事,早些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可降寒非要说,如今到了云城,不吃一口云乡酒,就等于没来过云城。
无忧听降寒这么说,也有些好奇,难道这个酒就能香甜吗?上岸也有快大半年了,她还不知道香甜是什么味道。
等着太阳落了山,几个人终于排到了能看见云氏酒肆招牌的时候,东家却出来上了门板,说今天的酒已经卖完了,还望各位酒客明日早些来。
听到这,无忧气不打一出来,恼火的直跺脚,一直怪降寒浪费时间,还没听见降寒求饶,就从队伍后面往前走来一个浑身黑衣穿着半膀护甲的魁梧男人走到前面去,两锤就捶破了门板,吓得前面的客人一哄而散。
“我已经路过云城七八十来回了,一次酒都没买到,难不成是云东家不愿做我的买卖?”
闻声走出来的东家连忙赔礼,说是云城的水源有限,酿酒数量也有限,酒都是去年定量定份酿上的,所以不能坏规矩,坏了规矩,生意就做不到夏末了。
可那男人却不管,一定要东家把他的酒壶灌满。
看这家伙蛮不讲理,降寒一下冲了过去,十三想抓着他都没成功。
“这位郎君,人家都已经说了,行行都有规矩,你也给人家点方便,说不定明日你来早些,就能喝上了。”
“你又是谁?”那男人不耐烦的扭头看着降寒,他本来就满脸横肉的面孔,因为疑虑拧的好似一个包子。
“路人罢了。”
看降寒惹是生非,无忧和寒竹、十三立刻走向前,想要带走降寒。
这时就听见那男人低声说话:“我且告诉你,爷爷我是冬地龙族铁帐行者穆宜岚。”
无忧听到这几个字,神色都变了变,听到穆宜岚叫降寒滚开,无忧立刻抓住机会,叫十三和自己拉着降寒遁逃了。
“拉我做什么,我怕他一个行者做什么?不就是个跑腿的?!”
“冬地的铁帐行者,不是王子也差不多了,那是找苦海女的行者。”十三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盯着自己这几个人的穆宜岚,对降寒说话。
降寒冷笑一声,甩开两边架着他的手,和十三说话:“你小子不鸣则已,你倒是知道的多。”
“对啊,十三怎么知道冬地的事?”
“林子里路人多,听得多罢了。”十三别过头,不看提问的无忧。
无忧虽然半信半疑,却也没再说什么。她只是担心,龙族人神通广大,如若发现了她的身份,定然会把她带到冬地的。
而寒竹也看得出无忧的担心,她则来到降寒面前,双手合十,希望降寒能谨言慎行,多人行路周全十分不易,不要因莽撞而误了他自己的事。
没能买到酒,几个人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客栈,采购完所需要的干粮,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