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路上颠簸了一些时日,终于到达了沦阳。然而喀尔丹羽却面对着一个空荡荡的王宫。
按照守城将领的话说,长城传来战报,喀尔丹王亲率两万兵队,前往长城探查。
“探查这种事,我父王怎会亲临?!”喀尔丹羽神色陡变,他明白事情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既然已经亲征,定然是有了什么棘手的变故……
喀尔丹羽看了一眼无忧,立刻喝马,要即刻往长城赶去。
听到这样的消息,无忧自然明白是什么原因,雪域的风云,或许比人们能想象的更加惊险。
他们没有歇息,这让无忧更加担心,牧昀能不能遇到秦愚,秦愚又能不能找到她。
距离越来越远,两人到底还能不能碰面……
这一路风急雨烈,荒原上的雨并不多见,但大多来势汹汹,无法抵挡。
他们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日夜兼程,无忧一边想拖延时间,企图让无知踪迹的秦愚追上自己,一边又怕雪域方面的问题不容大意,错过时间。
她陷入两难,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如若雪鬼真如十三所说,真如当初喀尔丹羽所说的那样,那一旦西北的长城倒塌,整个无涯大陆都会生灵涂炭,被噩梦席卷。
风雨实在太大,喀尔丹羽带着手下和无忧,最终在这天夜里,躲进了路边的一个破旧棚屋里,这个棚屋的帐布已经无法避风,到处都是破洞,但所幸支架还很牢固,能够暂时作为休息的地方。
夜里无忧被冷风吹醒无法入睡,她看见喀尔丹羽一个人坐在棚屋门口,望着门外的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喀尔丹羽回头看向坐过来的无忧,苦笑:“你还愿意和我说话?”
“因为我想知道关于雪鬼的事。”
听到无忧的话,喀尔丹羽收起笑容,沉沉出了口气,道:“我在荒原上找到了老娑巫,向他请教雪鬼之事,他摇了摇头,让我去找更长寿的人。”
“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在沦阳的河神庙里找到了一位一百四十三岁的老人,他告诉我了一些关于雪鬼的事。”
无忧紧眉,等待喀尔丹羽的下文。
“他告诉我了十二个字,来形容雪鬼。
冰封人心,凛冬永驻,寒夜无边。”
这句话进入无忧耳中时,天空忽然闪过一道惊雷,无忧却没有被吓到,反而只听到了呼呼作响的风雪声,她似乎已经看见了,如若被雪鬼占领了无涯大陆,人间将会是一片什么样的萧瑟凄凉景象。
暗无天日,永夜寒冬。
“还有别的吗?”
“雪鬼怕铁,传说只有手拿决剑身披银甲的人,才能将雪域彻底镇压,但没有人知道所谓银甲在什么地方。”
无忧有些困惑:“雪鬼,难道不怕火吗?”
“可没有能永世燃烧的火焰,雪鬼却能不断衍生。”喀尔丹羽反驳无忧。
无忧明白喀尔丹羽的意思,但又该上什么地方寻找银甲呢?
“老者说,银甲是人皇神物,神物择主,天赐良机,自会出现,但不知道能不能靠人力寻来。”
无忧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就是在这找到了决剑碎片?”
“对,决剑的剑尖。”喀尔丹羽毫不吝啬的和盘托出,他并不怀疑无忧的用心,因为他知道,无忧别有用心也毫无用处,她没有任何能力将他左右。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可无忧却无法逍遥自在。
她看着手腕上勒青的疤痕,吃痛的皱起眉,喀尔丹羽见到后,只说什么都不做,会让他时刻保持戒心。
无忧冷笑一声,然后说:“我不打算逃,我也要去长城。”
喀尔丹羽不知道无忧的意思,他也没有追问,而是无动于衷的继续拉着无忧手上的绳子往前走。
翌日时,喀尔丹羽的手下已经连着倒下了三个,他们得了风寒,没有医治邪风入体,这荒原上没有人能把他们救活。
这些人不爱说话,可平日里骑马赶路,哪怕颠簸困窘,眼也不会眨一下。
喀尔丹羽没有救他们,继续往前赶路,他说北蛮的男人,从不抱怨,也从不回头。
就这样一直赶路,等看见喀尔丹羽母亲的墓冢时,无忧就知道,快要到长城了。
喀尔丹羽朝拜母亲时,也不忘拉着无忧,在墓冢外绕一圈。
她不知道喀尔丹羽嘟嘟囔囔在说什么,无忧只抬头看着远处,依稀已经能看见北蛮军的兵营了。
喀尔丹羽带着无忧,来到了军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被捆住手的无忧,骑马抵达长城之下。
他在传令官的带领下来到了主帐,在这里见到了喀尔丹王。
无忧就站在喀尔丹羽的身后,却还是被喀尔丹王一眼就看见了。原本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