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内,世子妃一开始听说姜梨婳带人堵了大门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想趁机给她一个教训,以解上次去姜家领回承恩侯老夫人时生出的郁结之气。
未曾想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大门外的形势急剧变化,完全脱离了她预想的方向。
“她是疯了吗?哪有人抬着棺材堵到别人大门口,还替自己叫屈的?”
承恩侯世子妃薛骊又惊又气,还失手打翻了一个茶碗。
陪嫁秦妈妈一边让丫鬟换了一盏新茶上来,一边软声安抚道。
“这事其实怪不到姜二姑娘头上,归根究底还是咱们府里的老太太失了分寸,换成您的姨奶奶有事没事跑到咱们府中来指手画脚,姑娘您也受不了。”
薛骊愤愤道:“理是这个理,可她姜梨婳也不该抬了棺材来堵我们家的大门啊。”
说着又想起承恩侯老夫人平日里的德行,越发恼怒了。
“我已和世子说过数次,婆母这不知分寸的毛病得治,否则迟早引来祸患。可他说自己是晚辈,不便议论长辈是非。”
“他一个做儿子的都不愿管,难道得我这个做儿媳的去做恶人?”
见薛骊又恼又委屈,还红了眼圈,秦妈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姑娘莫急,奴婢有个法子或许可以试试。”
说着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全都退了出去,又把房门关好后才走到薛骊身边低声道。
“既然这件事是老太太惹出来的,就让老太太自己去解决,姑娘只管抹眼泪喊冤。”
“您是儿媳,她是婆母,哪能约束得了她?”
薛骊一时间没明白秦妈妈的意思:“那我不追究姜梨婳抬着棺材堵了咱们大门的事了?”
秦妈妈重重点头,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仅不能追究,姑娘您回头还得给她送份谢礼呢。”
薛骊本就是个聪慧的,听秦妈妈如此说,仔细思量片刻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牙道。
“那就听妈妈的。”
着人将平日里替她办事的护卫寻来后,薛骊嘱咐他立刻带人去姜家,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以,一定要把承恩侯老夫人请回来,而且是请到正门口。
随后又换了一套素雅的衣裙,还让丫鬟画了一个略显憔悴的妆容,这才由秦妈妈陪着往大门口而去。
迟迟不见承恩侯府的人出来,门外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激动,正有人想撺掇姜梨婳去报官,紧闭多时的大门总算打开了。
薛骊还没迈出门槛就开始抹泪:“姜二姑娘,事情的原委管事的都已告诉我了,都怪我没有本事,没法好好约束婆母,这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你祖母那里叨扰。”
扶着她的秦妈妈闻言,亦跟着抹泪道。
“您是儿媳,老太太是婆母,如何能约束她的行径?”
说罢松了薛骊走下台阶来到姜梨婳面前,眼圈泛红的恳求道。
“姜二姑娘,这事真怪不到我家姑娘头上,她也是没有办法。”
“上次将老太太接回来后,已经反复叮嘱她不能再去姜家打扰姜老夫人养病,可今日她还是一意孤行的要出府,但凡我们有个阻拦的就说要我家姑娘容不下她,闹着要去抹脖子寻死。”
“这般情形下,我们如何还敢拦她。”
好一招以退为进!
这对主仆的反应大大出乎了姜梨婳的意料,就在她思量如何应对的时候,秦妈妈又开口道。
“不过我家姑娘也能体会二姑娘担心祖母的心情,已派人去把老太太请回来了。”
说着街角就到了一辆承恩侯府的马车,遥遥可闻承恩侯老夫人的怒骂声。
“我去看我亲姊妹有什么不对,薛骊那个小贱人,竟然敢让你们绑我?”
“我回去告诉世子,定叫她没有好果子吃。”
门口看热闹的众人听见这话,又想起刚刚秦妈妈的那番无奈之语,纷纷向薛骊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原来和世子妃毫无关系,都是这位承恩侯老夫人自己的主意啊。
姜梨婳眼眸微眯,片刻间似是明白了什么,用仅有她和秦妈妈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
“原来是想借刀杀人啊……”
被姜梨婳一眼识破了心思,秦妈妈也不否认,反倒是顺势恳求道。
“烦请二姑娘帮个忙,回头我家姑娘必有重谢。”
姜梨婳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薛骊,意味深长道。
“也……不是不行。”
不等秦妈妈想明白姜梨婳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承恩侯老夫人的骂声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骂薛骊,而是骂的姜梨婳。
“姜梨婳你这个黑心肝的,抬了棺材来我家门口,是想咒我死吗?”
姜梨婳侧目看她:“姨奶奶这话说的,我这棺材明明就是给自己备的,左右祖母都快被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