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湛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姜梨婳竟然如此疯癫,敢自残来诬陷他,更没有想到郁珏在犯病之后还能到藕香楼来。
如今喊又喊不住,劝又劝不动,众目睽睽下只能愤愤咬牙,眼睁睁的看着乔南被青禾打的仅剩一口气。
待青禾把已经变成了血人的乔南拖到郁珏面前,郁湛从四楼匆匆而下,咬牙切齿道。
“如今人也打了,气也出了,我可以带乔南走了吧?”
郁珏正好帮姜梨婳上完药,听见这话一脸诧异的看向郁湛。
“四皇兄想什么呢?行刺贵女可是大事,得上报巡城司。”
郁湛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忍无可忍道。
“五皇妹,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和我过不去?”
郁珏温柔一笑,好声好气的解释。
“四皇兄误会了,近来城中抓获了不少敌国探子,如今武昌侯侯府的千金又在藕香楼遭人行刺,为了阚京安危,怎么也要去巡城司走一遭。”
“若乔南是无辜的,巡城司的刘大人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见郁珏越说越离谱,甚至扯到了敌国探子上去,为防他说出更不着边际的话来,郁湛只能咬牙跟着一同去了巡城司。
如今虽已过子时,但巡城司内依旧灯火通明。
刘大人刚处理完一群酒后斗殴的贵人公子哥们,还没等他喘上一口气,就见一名巡城司小令快步跑了进来。
“大人,四皇子和五公主来了。”
刘大人眉心一跳,脱口而出。
“他们来做什么?”
巡城司小令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武昌侯府的千金在藕香楼遭人刺杀,动手的人是四皇子身边的近卫,五公主说对方居心叵测,说不定是敌国派来的探子,所以带过来让大人审一审,好给武昌侯府的千金一个交代。”
武昌侯府的千金?
刘大人恍惚想着,如果他没记错,武昌侯府就两个姑娘。
三姑娘姜笙如今还在大理寺的大牢里蹲着,余下的就只有二姑娘姜梨婳了。
想着上次郁珏亲自来巡城司领姜梨婳的情景,刘大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是四皇子的近卫,一个是五公主的掌中娇,分明就是他们兄妹间起了龃龉,拉上他这个巡城司令做什么?
虽然心中叫苦不迭,但刘大人还是打起精神亲自去迎人。
“两位殿下……”
不等刘大人把话说完,郁珏已温声把话接过。
“刘大人,今晚藕香楼内出了一个贼人,竟胆大包天的行刺姜二姑娘,劳烦仔细审上一审,看看是不是他国有人和姜老将军或是小将军结了仇,寻仇寻到姜二姑娘身上来了。”
旁边忍了一路的郁湛愤愤开口道。
“乔南是我近卫,如何会是敌国探子?”
郁珏侧目看他,诚恳发问。
“那敢问四皇兄,若乔南不是敌国探子,姜二姑娘这伤也不是他弄的,那为何姜二姑娘会一身是血的从你在藕香楼定的房间里冲出来?”
郁湛早已在路上思量过,若郁珏再提这茬,他就让太医或是仵作来给姜梨婳验伤,毕竟自己划的和别人划的,伤口形状是不同的。
但不等郁湛开口,姜梨婳已抢先道。
“也有可能是我知晓了四殿下私放印子钱的事,乔护卫想杀我灭口……”
这话一出,不仅郁湛面色一变,刘大人更是惊的瞪大了眼睛。
“什……什么?印……印子钱?”
所谓印子钱,就是把钱借给别人的时候需要签下一份特殊契书,若不能按时归还,就得依照所借数额的一倍两倍甚至更高的倍数来做偿还。
这种方式容易让人背上巨额欠债,因此家破人亡的例子数不胜数。
自太祖即位后,严令各地私放印子钱。
便是普通百姓违了这项律令,轻则都要受杖刑之罚,重则流放边境。
郁湛身为皇子,此事若是真的,后果更加严重。
但他又是皇后最疼爱的儿子,中宫岂会袖手旁观。
刘大人顿时有种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戴不了多久的恍惚感,好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姜二姑娘,若无证据,慎言啊。”
这话一出,姜梨婳还没开口,郁珏先温声接话道。
“大人这话说的,婳婳又不是在指证四皇兄,只是隐约听见了此事。”
“些许,是乔护卫瞒着四皇兄自己做的呢。”
刘大人闻言顿时双眼一亮,连忙附和道。
“对对对,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说着又觉得这话也不对,立刻改口道。
“下官觉得五殿下说的一点都没错,此事一定是乔护卫背着四殿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