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婳被郁珏径直带回了公主府,不仅杨青被请了过去,白谙也被惊动了。
过来一看见姜梨婳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白谙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丫头不要命了吗?”
杨青比他先到一步,已大致检查完了姜梨婳的情况,闻言小声道。
“二姑娘中的药特别烈,要不是靠着这些伤,根本撑不到殿下赶到。”
说着悄然瞥了一眼屋子外,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都是皮外伤,多养些时候就好了。”
听见没有致命伤,白谙脸色才稍好一些。
“老宋头也跟着失心疯了吗?这种下作的事也干的出来。”
说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姜梨婳扎针解残余的毒。
屋子外的郁珏仿若一座石像似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看着一盆盆血水不时从屋子内端出来,握着青玉扇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已有些泛白。
青禾见郁珏脸色难看的不行,忍不住劝道。
“殿下,这次只是意外。”
僵坐了许久的郁珏听见这话,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意外?”
郁珏倏然轻笑出声,但眼中笑意却不见底。
“她想离开宋家,本宫当初就该直接如了她的愿,何必让她和宋家那群无耻之徒纠缠至今。”
青禾敏锐的听出了郁珏话语中的自责,正想劝解开导,却见郁珏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备好马车,本宫要进宫。”
这时候进宫,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见郁珏脸色实在太难看了,青禾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有白谙和杨青在,姜梨婳不过昏睡了一个时辰就恢复了意识。
睁眼看见头顶有些熟悉的帷帐,姜梨婳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公主府。
“殿下?”
嗓子因为长时间没有喝过水格外干疼,一张口声音竟嘶哑的有些难听,好在紫穗一直守在床前。
“姑娘您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姜梨婳闭了闭眼,很想说疼。
先前因为药的缘故,发簪往自己身上扎的时候竟不觉得疼,如今那药应该是解了,因为伤口太多,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疼痛感。
但目光扫过屋内,除了紫穗外并没有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已经到了嘴边的那个字又换成了其它。
“我怎么回来的?”
她记得当时宋翊靠近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多少残留的意识了,当时只觉得与其真的在那个地方受辱,不如和宋翊一起死在那里算了。
不断挥舞的发簪不知道扎了多少次在宋翊身上,又或是对方真的嫌弃自己,在疼痛和自我意识的挣扎下,竟然真的没能近到她的身。
再往后姜梨婳已经昏昏沉沉不记得什么了,只记得好像一直在挥舞手里的发簪,直到闻见熟悉的药香,所有的抵抗在那一刻瞬间崩塌瓦解。
或许潜意识里,有那股药香味在的地方,就是能让她放下一切戒备的地方。
见姜梨婳声音哑的厉害,紫穗先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才把郁珏如何去宋家把她带回来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姑娘你是没看见,殿下的脸色真的好难看,连白院令今日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姜梨婳无声握紧了手里的茶杯,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郁珏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但她知道郁珏一定很生气。
或许不止是生宋家人的气,还有她独自一人去赴宴的气。
“殿下呢?”
不知为何,姜梨婳此刻很想见见郁珏,哪怕是被对方一顿冷嘲热讽也好。
紫穗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殿下进宫了。”
姜梨婳眉头微皱,向紫穗确认道。
“是主动进宫还是宫里传了诏?”
紫穗欲言又止的看着姜梨婳,最后在她逼视的目光下只好如实说道。
“是殿下主动进的宫,不仅如此,老宋大人也入了宫。”
说着把郁珏让青禾将白安安带到暗室,将她和宋翊关在里面的事和姜梨婳说了一遍。
“殿下的意思约莫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小宋大人毕竟是朝臣之子,今日殿下又强闯了宋家后宅,老宋大人今日虽然姑娘设了套,但殿下确实不在理,如今老宋大人进了宫,也不知道……”
后面的话紫穗没有说,但姜梨婳却已明白了。
今天这件事,不管是郁珏还是老宋大人,只怕都不肯善了了。
揉了揉太阳穴,姜梨婳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对紫穗吩咐道。
“帮我梳妆换衣。”
紫穗大惊,连忙劝道。
“姑娘你现在浑身是伤,白院令说你需要卧床休养,不能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