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现在黑崎歌希与萩原研二并行踏上了回家的路。
松田阵平之前因为「地震」、回了班里查看窗台上花花草草的情况,结果发现有两个花盆掉落摔碎,这会儿还没有收拾完。
本来萩原也要去帮忙,还想拉着黑崎歌希一起。但在听说好友要给人带路去哪里之后,松田就非常自觉且大度地摆手赶了人。
于是成了现在这样。
黑崎歌希刚给家里打过电话,说自己会晚一点回家,对面的声音是低沉的猫声,她想象了一下黑猫趴在固定电话边上、用软乎乎的肉垫戳接听键的场景,好像还怪可爱的。
实际上这算是她第一次与同学一起并肩走在放学路上,眼看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模样,自己也有点融入其中的感觉。
而且走在她身边的人是与她完全不同类型的引人注目,就……好像隐约还有一点情侣的氛围?
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可是要把毕生都奉献给保护世界和平这项高尚事业的!无论是作为灭却师还是死神,就算是失去灵力的普通人,她的一生一定也都在惩奸除恶或救死扶伤!
再说自从他们离开学校,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没有调节气氛似的主动寻找话题,没有试图打听她寻找那家汽车修理店的理由,也没有问她打电话的对象是谁——那定然不会是因为与异性同行而害羞,多半是因为她之前表现出的抗拒态度。
……可即便这么说,在被那么直白地说「喜欢」之后,她总不能回复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头发我就送你两根做纪念」吧?
在经过野猫聚集地的时候,黑崎歌希放满了脚步,而身旁的少年也配合地降低速度,跟她一起向里面看去。
只不过他看的是庭院里注意到他们、逐渐聚集过来的猫,而她看的是房顶上被锁链缠绕禁锢于此、周身的灵场混乱不堪、距离堕落成虚似乎只有一步之遥的地缚灵。
被猫猫拦了路,黑崎歌希停下脚步,突然开口:“这里发生的案件,你有听说过吗?”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听说过一点,但不是特别清楚,黑崎酱有兴趣吗?”
她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径直说了下去:“大约十年前的六月末,住在这栋公寓的六户共十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害。凶手的犯案手法十分残忍,使用了包括菜刀、剪刀、烟灰缸、折叠椅在内的多种凶器。”
“原来是这样的案件……”
黑崎歌希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点不知该说是遗憾还是怜悯的表情:“在那之前三天,一名刚从国外毕业回来、暂时来住在这栋公寓里的朋友家落脚、顺便发放结婚请帖的年轻女性,在清晨时分拖着行李箱来到公寓外时,发现一名因为疾病倒下多时的高中生年纪的女孩。”
萩原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明白这前后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但黑崎歌希难得主动跟他说这么长一段话,就算只是讲故事,他想自己也不该在中途打断。
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她当时立刻叫了救护车,但已经太晚了。那女孩在她到来之前一个小时就已经失去呼吸。”
“这是她第一次目睹生命逝去,遗憾之余也觉得抗拒,所以没去关注后续。”
“她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没见到那女孩的家人,也不知道女孩为什么会深夜跑到这附近、又为什么会倒下去。”
“她以为自己会逐渐忘记这件事,可三天之后,一个伪装成快递员的男人敲开了房门,一边咒骂着「害死我女儿的混蛋们」,一边用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扳手打碎了她的脑袋。”
听到这里,萩原已经完全懂了。
“这是警方的调查结果吗?”
可是他明明记得这个案件还是待解决状态——
身旁的女孩摇了摇头,语调平凡:“如果警方知道这件事,怎么可能十年还没有抓到犯人。”
“那这是——”
“只是分享一下刚编的故事而已。”
黑崎歌希蹲下去,依次揉了揉凑到脚边的猫猫脑袋,再绕开它们重新迈开脚步。
随后经过的独栋房屋门牌上写着萩原,她之前就注意到了。
果不其然,刚从她的故事中反应过来、却似乎不觉得自己被愚弄的少年自然地指了指那个门牌,介绍道:“这是我家。”
接着又指了指二楼侧面的窗户:“那是我的房间。”
就是对着废弃公寓方向的窗户吗?
黑崎歌希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于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到刚离开学校时那样。
先前她讲的当然不止是编造的故事而已。
故事的亲历者已经被困在噩梦中十年,因住在101号房而死在最初、前不久才继承了这栋作为「父母的遗产」的公寓的女大学生,在看见自己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