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走到盛长安面前。
许清欢刚要发作,可在看见盛长安脸上表情的刹那间,她便将所有的话语都咽回肚子里了。
眼前长身鹤立之人还有些青涩的面孔与上辈子那个笑面虎已经有所出入,盛长安眼里的迷茫只一瞬便被风吹散。他眼底一片芒刺,随即开口道:“小主儿,别挡道。”
许秦欢半张着嘴,她微微扬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你可是要出宫去找朱贺?”
她记得盛长安曾因朱贺险些丧命一事。
果不其然,一提起朱贺盛长安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他攥住许清欢的皓腕将她抵在墙上。
“本宫可以帮你一起找。”许清欢低下头试探性地说道。
她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帮他,左不过是为了卖他一个人情。毕竟钱财易还,可人情欠下了,还起来时可谓是难如登天。
盛长安笑了一声,似是在嘲她,似是在嘲自己。
“咱家掘地三尺都找不着他,就差没去阎王殿转一圈了,小主儿又怎的能把他揪出来?”
“他这样藏在阴沟里的臭虫,还是不要脏了小主儿的手为好。”
许清欢眼神微变,“你似乎心绪不佳?”
盛长安终于是不耐烦的启唇:“许清欢,你到底要干什么?”
闻言,许清欢也不再藏着掖着。她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忽然想起什么来,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梅子糖,放在他掌心光明正大的贿赂他。
“我要出宫。”
“真当咱家神通广大啊?”
“难道不是吗?”
盛长安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但他还是将腰间的出宫令牌扔给她。他微微昂首,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看得出来他很吃许清欢的这一套。
许清欢唇角微勾心情也好了一些,但很快她便开始思考盛长安的话。
上辈子盛长安一直坚持不懈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跟她作对。第二件事:寻找朱贺。用掘地三尺这个词来形容,的确不为过。
让许清欢感到奇怪的是,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就人间蒸发了呢?
半个时辰后盛长安斜靠在门槛上,不耐烦的说道:“小主儿是要画一个新皮吗?”
许清欢的声音好一会儿才传过来,“稍安勿躁。”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你是在换皮吗?”盛长安推开门走进去,许清欢还坐在镜前用螺子黛描眉。他瞧了一眼,眉都描歪了。
许清欢的耐心随着最后一次描眉失败而耗尽,她将手中的螺子黛扔到桌上。盛长安叹然。他拿起螺子黛,又将一块帕子打湿给她擦眉。随后掐着许清欢的脸为她描眉。
“咱家没那么多时间给您耗。”想了想,盛长安又说:“小主儿这螺子黛又是从咱家这儿顺走的?”
许清欢没否认。
许清欢抬起眼帘,盛长安漆眸深邃,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她一时间入了神,而后猛地清醒过来,许清欢垂下眸有几分慌张,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好以此来掩盖。
“小主儿不必慌张,咱家描眉的技术要比您好个把倍。”
许清欢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她问道:“你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懂这些?还有那么多女儿家用的玩意。”
盛长安也没多想,漫不经心道:“以前给娆主.....”
他还没说完许清欢便冷笑一声,她也不顾描没描完便起身。“你还要耗多久,抓紧时间出宫。”
盛长安一怔,他手里还拿着螺子黛有几分不解。
而后他轻啧一声将螺子黛拿上跟了出去。“真难伺候。”
宝蓝色对襟襦袄搭着一件翠绿综裙,许清欢将出宫的令牌呈给侍卫看。那几个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许清欢,她灾星的身份先前闹得举世皆知,他们小声的嗤了一声,随后打开宫门。
许念本是来遛弯消食恰好逛到了这儿,她看见许清欢以后没有出声,反而是鬼鬼祟祟躲在一旁。
“她怎么会有出宫令牌?”许念心想。
当盛长安的身影出现时许念才恍然大悟,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太监这样算不上人的东西比蝼蚁还要低贱,许清欢偏偏还不知羞耻硬要贴着盛长安,若是她告诉了父皇这件事,许清欢定会被关进思过宫!
许清欢正和盛长安拌着嘴,浑然不知回宫后要面对的狂风暴雨。
“你此次出宫是又有什么害人的伎俩了?”盛长安调侃道。
许清欢恶狠狠地剜了盛长安一眼:“本宫就不能是因为在宫里待的太闷,才出来转转吗?”
她想把上辈子的遗憾补全。许清欢唯一一次出宫,是在去往万俟玉部的和亲路上,她花掉自己仅有的那五两银子让护送的侍卫为她买了一盒桂花糕。
一边吃,一边落泪。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