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江州城内城外各处都显出春天的气息。人们也已脱下厚实的冬装,换上各式各样的春季打扮,连带着日常动作好像也比冬日里更舒展灵活了许多。
李游曳来江州这么长时间,总算查出点线索来,找到一个当时跳水溺亡船员的家人,他的母亲正在找他,至于为何能找到这位母亲,还要从上月那次相遇说起。
那次私盐案后,朝廷花费不少时间来调查,但依然没什么收获,连那几个溺亡的船员,也没找出他们的身份,就好像他们不曾在这世上活过一般。只能通过回溯盘查河上的钞关和码头,确定这艘船从江州来。
李游曳来到江州之后,先去府衙查问近来江州上报的失踪人口,一一比对是否存有嫌疑,然而并没有,接着又去清江盐场调查,也是一切正常。
李游曳想不通,这么多私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些溺亡的船员难道全都不是江州人?可就算是这样,也总该有些别的线索可以找到,但他们却完全查不出与这些人有关的任何线索,那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期间是不是有人在说谎或是隐瞒?
上月的某一天,李游曳带着两个下属冯江和徐立在一家路边的茶铺吃茶休息,顺带和店家闲聊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位身材矮小,打扮朴素的大娘,她和店家像是老相识,听说他们三人是从武都来的之后,那位大娘便两眼放光,疾步上前问他们道:“你们是武都来的?我想打听打听......”
话还未完,不知怎得她就突然住了口,然后匆匆和店家说了两句话后就离开了。
三人觉得奇怪,冯江问店家道:“刚才那个大娘真是奇怪,她不是想向我们打听什么事吗?怎么话说一半突然走了?”
店家放下手里的茶壶,说道:“她许是怕你们,就不敢多问。”
“怕我们?”冯江疑问道。
那店家听后,走到三人身边,低声说道:“她说她儿子昨年去北边帮人做生意,明明早该回来的,结果到现在也没有音讯,她着急,怕儿子出什么事,便整日在四处打听。”
“那她为何怕我们?又不是我们害她儿子失踪。”冯江说道。
店家笑了笑,指着他们的装束说道:“我看你们这身打扮应该是朝廷中人,她估计就是害怕这个。”
三人听了这话越发觉得这大娘可疑,“那她儿子去北边做什么?”徐立问道。
店家摇头,他接着又问道:“那她为何不去报官?因为害怕?”店家听后还是摇头。
李游曳听在耳里,隐隐有一种直觉,便问那店家是否知道大娘家住何处,结果店家并不知晓,只说因为最近常见她在街上转悠,两人经常搭话,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李游曳听罢赶紧带着两人去追那大娘,结果没追到人,后来因为要处理别的事,便把那大娘的事暂时搁置下来。
今日,他得空便想着再去寻那大娘,运气很好,刚巧让他在一条巷子里碰上那大娘。他连忙上前去追那大娘,可那大娘刚一转头瞧见他,便拔腿就跑,一副害怕被他发现的模样。
李游曳赶紧追上去,不料在路口和一个从巷子口跑出来的人撞到一起。他本打算赶紧道歉然后继续去追人,结果还不待他开口,也不待他看清那人的长相,他的手就被一双纤细光滑的手紧紧握住,那是一双女子的手。
“公子,救救我!”女子哀求道。李游曳这才看清她的长相,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妙龄女子,此女子正一脸委屈和害怕地盯着自己。她打扮入时,身上佩戴着许多金玉饰物,年龄虽小却一身贵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小姐,快跟我们回去吧!不然老爷和夫人又要生气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气喘吁吁说道,身后跟着几个小厮,都站在原地叉着腰喘着粗气。
那小姐听罢,赶紧躲在李游曳身后,抓着他的衣角,像是快哭出来似地道着:“公子救救我,我不认识他们!”
这个场景让李游曳想起去年在漕河边的经历,他下意识伸出手护住那姑娘,安慰道“别怕!”,然后向那群追来的人问道:“这姑娘说不认识你们,你们追她作甚?”
那老者解释道:“她是我家小姐,我们要带她回府,可她不愿回去,因此才骗你说不认识我们。”
李游曳转头看了看那姑娘,那姑娘拼命摇头,满眼天真望着自己,看起来不像说谎的模样,他便继续问道:“那你们如何证明?”
那老者跺着脚说道:“公子,你莫要多管闲事,我家小姐就是我家小姐,还要什么证明。小姐,得罪了!你们快过去,把小姐带回去!”
李游曳见状赶忙伸出双手将那姑娘护在身后,那姑娘猛地抓紧他的手,撒腿拼命逃跑,两人就这样手拉手一直往前奔跑着,后面那几个人也是使劲浑身力气,一直穷追不舍,一群人一连跑过好几个街巷。
两人在穿过一条小巷,跑上一座桥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回转身沿着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