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唐姐姐,青林哥哥在后头上妆呢。”
衍望:“哦。他不入席。”
复而看向了岑时毫,“你坐这儿。”
岑时毫悄悄瞧了瞧韩山祠的脸色,那脸色虽然难看,却也没有看着自己。
岑时毫:“是。”
衍望的席摆在正中,也是最大的一张桌子。
其他的公子只能纵着分坐在两侧。衍望两旁正着放着两个小的席位,桌子虽小,确实正对着台子的,又能坐在唐主子旁边,多少双眼睛盯着。庶夫人位份高,是必然坐在衍望身侧的。衍望亲点了岑公子坐在她另一侧,虽然是因为重视寿星,却也让人看出来她重视岑公子。一时间多少人贪羡自不必讲。
众人纷纷入座。
衍望:“今儿的宴席,是庆岑公子生辰,也是给你们接风。你们冬日里离了家,嫁入了王府都是不易。年纪又轻,必然是想家的。往后入了府,本王最看不得争名夺利、互相残害的事情。若有人敢犯,本王只能冷血冷面,依照律例处罚。这唐王府,外人看来是无限的荣华富贵,可我心念国事,愿素简行事,若是你们中有人贪恋权贵,奢华浪费,在外头自然有人宠着你们,也不必非要待在唐王府现眼。”
众公子起身,“是。”
衍望:“都坐下看戏吧。”
众人坐下,柳倌起身,站在正中给衍望行礼。
柳倌:“唐主子,侍身去后头更衣。愿妻主年年岁岁安康喜乐。”
衍望:“去吧。”
锣鼓声敲敲打打,月琴与三弦合鸣。
辜青林穿着樱粉色水罗裙登场。
他眉梢眼角皆是风情,一身女装更是飒落非常。娇媚模样,让众人都移不开眼睛。
“奉祖命探军情京城前往,
跨骏马紧加鞭马蹄飞扬。
天波府,无佞楼。
姐姐我在门前仔细瞻望,
天波府果然是威武堂皇。
飞虎旗插置在百尺楼上,
画阁上一排排上阵刀枪。
杨金花是女将豪情倜傥,
持霜矛舞雪剑要驰骋沙场。
我杨家上三代是保国上将,
穆桂英要做四代栋梁。”
一番赏下来,退场时无不鼓掌赞叹。
英姿飒爽,更胜娇娘。
到了柳倌。
琵琶弦弄,古筝奏响。
花拍子迎来轻腰似柳,媚情意消融霜如絮。
冷冷冬日,虽已经不下雪了,可地上残余的冰还在。檐角上的冰锥子尚未起下来。
他偏偏穿着单薄贴身的舞衣,轻纱如暖帐,要招摇情娘入内。显得他腰身娇细,更兼胸前朱砂玉。
这般情致看得台下的人都脸红起来。
徐贵子不敢久凝视,悄悄回头看衍望。
看见她确实冷着个脸,并无动情惹意的样子,可虽不心动,眼睛确实一直盯着台上的柳倌看。这柳倌这般引诱,谁家娘子,都无法拒绝的吧。
柳倌拿了柄朵朵垂幔的扇子,扇子在他手心里上下翻飞。他时而隐在扇面内,时而扇子帐幔落垂,美人半露香肩半露面。
曲终舞已毕。
明明已经冻得嘴唇霜白,他依旧挺着身子,不让自己打颤,更不许小厮席鹊给自己披衣服。
盈盈缠缠地走下阶梯,到衍望正中立住,媚色一拜。
“侍人柳倌参见郡王殿下,,恭贺岑公子生辰大喜。舞已毕,愿殿下、公子喜欢。”
岑时毫知道,这舞不是跳给自己的。
一面跳给王姑奶奶,一面让旁的公子看看,自己有多么娇媚伶俐,能讨得妻主欢心,莫要小看自己。
可唐主子还没搭话,自己也不好言谢。
衍望:“天冷,把衣服披上吧。”
柳倌:“多谢妻主关心。可奴家为妻主献舞,怎会觉得寒冷。只怕奴家心似炭火,灼伤了自己。”
衍望:“时毫,你说好看吗。”
岑时毫被点了名,有点讶异,“多谢柳侍人献舞,这厢有礼了。柳侍人的舞如冬雪舞春风,陌上花开惹人欢喜。”
柳倌也不看他,只沾沾自得意,“多谢岑公子。”
衍望:“回后台换衣服吧。”
柳倌:“是,多谢九娘娘。”
席鹊给他披上了披风,颤颤巍巍扶着到了后台更衣梳妆。
衍望不喜欢这种牺牲自己硬要讨好妻主的人,也不喜欢高调争宠的人。何况这柳倌看起来不是个老实和睦的,她只愿后府的人能安稳少惹乱子让自己头疼。费劲巴力把这些人分在不同的院子里,为的就是少打架。但看柳倌这样子,往后的日子,便不能老实了。想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拿起旁边高足杯子,自己饮起了梨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