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三人来势汹汹,开口便要找柳夕熏切磋香道,必是谋划已久。
可柳夕熏正在修养,不能制香。
叶钦上前回了一礼,道:“柳娘子不巧感染风寒,方才请了大夫开方子,需得静养。不如由我来与三位切磋一番。”
“你算什么东西。”左边那人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顾清禹闻言脸色变垮了下来:赵氏香行的人,真是不识好歹。
叶钦却不与他计较,风轻云淡一笑,仍恭敬回答:“在下叶钦,在顾氏香行制香已有十年之久,自问有这个能力与三位比试。”
这三人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踢馆大约是踢到铁板上了。他们三人在香行制香也不过五年,听闻柳夕熏是新人,才想出歪招过来刁难。
中间一人仍不死心,无赖地说道:“今日我们就是要与柳夕熏比试,少拿借口搪塞我们。不应战便是缩头乌龟,怕了我们赵氏香行!”
“就是就是。”另外二人忙帮腔。
“近日请了大夫,你们一问便知是真,何来搪塞?阁下一定要寻柳娘子,是为真心切磋交流,还是趁人之危想欺负一介弱女子?”叶钦笑道,笑中藏刀,一刀正中他们心窝。
“就是,都说柳娘子感染风寒了,还依依不饶的。”
“肯定是怕比不过顾氏香行,故意挑病人下手。”
“真是不厚道呀。”
“看着是男人,谁知心胸如此狭隘。”
旁观的客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赵氏香行的三人见情势不妙,无奈只得接受叶钦的提议,但嘴上仍不甘落了下风:“我们自然是讨教香道,既然柳娘子不便,那么我兄弟三人便与你切磋一番。”
“请。”叶钦露出得逞的表情,他朝顾清禹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顾清禹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他胜券在握,便安排一旁的客人坐下,准备看好戏开场了。
切磋技艺,自然就是斗香。或是比试各自珍藏的奇珍异香,或是闻香较量,闻味辨香。
“三位来此便是客,如何斗香便请三位决定吧。”叶钦十分大度。在香行浸淫十年了,他不信自己在香道上的修为还不如这几人。
“斗香不外乎就是那几种方法。我们都来自香行,各种奇香定是见过不少,不如这样,我们各拿出一方自己的拿手香,请各位品鉴。”赵氏香行的人见今日计划生变,不想过多纠缠,便以此法想糊弄过去。
各花入各眼,双方都制香多年,能拿出手的香定是大众都喜欢的。这样,即使是输,他们三人也不会太难看,面子上也就过得去。
“既然是斗香,怎么能少得了闻味辨香!”门外传来一爽朗男声。
众人回头一看,是镇国公侯府的世子,也是顾氏香行的常客。
顾清禹拱手行了一礼:“世子。”
“我见今日香行异常热闹,走进一看才知今日两大香行的制香师正欲斗香。这我怎么可能错过呢。”世子挥起手中扇子,轻轻扇了扇风,殷切说道:“既是斗香,自然是要闻味辨香的,不然真真是无趣。”
此言正中叶钦下怀。他正想趁此次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赵氏香行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谁知他们窝囊,想出个论不出个输赢的法子。现下有世子在场,在他的坚持之下,闻味辨香势在必行。
“那么不如请世子来主持吧,公平公正。省得人家说我顾氏香行欺负他们。”叶钦拱手提议道。
赵氏香行三人骑虎难下,不敢得罪镇国侯府的世子,只得蔫蔫地点头答应。
世子也不作推辞,走到大堂最中心的地方坐下,以自身分开叶钦与赵氏香行的三人。
“本世子便不推辞,今日就赶个热闹,由我来给你们的比试出题。一共三场,三局两胜,规则是通过闻香气辨认所焚为何香,将香写在纸上,若是都答中了,便以先提交答案的一方为胜。各位以为如何?”
“好!”
“好啊!”
周遭看客纷纷叫好。
“如此甚好。”叶钦拱手微微一躬,表示同意。
赵氏香行三人小声商议一番,也赞同了。
“好!那便开始了。不过请各位稍等片刻,我已差家仆回府将我珍藏的香取来,待香到此,比赛即刻开始。”世子跃跃欲试。
不到片刻钟的时间,家仆便将香取来,世子小心翼翼将三个小罐摆在桌上。顾清禹也取了三个香炉来。
香炉与香罐一一对应,摆放在一起。世子从左手边第一个香炉开始,将香罐打开,用小勺舀了一勺褐色香粉放入香炉中。
香气晕开。香韵丰富,带有幽幽的奶香,细闻还有淡淡的梅花香。最奇妙的是,闻后喉中甘甜生津。
众人皆为此香陶醉不已。
叶钦双目紧闭,细细品析这香味中的和香。目前可以辨认出来的是龙脑与沉香。思绪再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