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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黑了,顾清禹也将柳夕熏送到了郊外的宅子。
说是宅子,其实只是一座一进一出的木屋,建在橙林靠着的山脚下,极其隐蔽。
若不是顾清禹带路,柳夕熏根本不可能想到,此处还有一处落脚的宅子。
木屋后面,是一大片艾草。也是顾清禹的药草田。
此处位置清幽宁静,柳夕熏很是喜欢,连忙就放下了行李,又坐在窗边。
夜雨微凉,远方的艾香浮动,令人心静。
一时间柳夕熏也想通了。
给什么香便制什么香罢,多思无益。
木屋虽不大,也建成了一进一出的院落,是有三个房间的。现下正在下雨,夜路也难行,顾清禹与杜鹃也都留宿在此了。
夜逐渐深了,三人也都安睡下了。
伴着雨声,柳夕熏难得睡得十分香甜。
有时远离喧嚣,便能安宁了。
逃避虽不能解决问题,但有效。
一夜安眠之后。
清晨,雨停了。
柳夕熏醒得早,正欲出门看看周围的环境,刚开门便见几个陌生男子在大门外的竹篱边候着。
“你们是何人?”柳夕熏心下不安,小心翼翼走上前问道。
“娘子莫怕,小的们是二皇子王府的家仆,在此守候是奉殿下之命,告知娘子,今日午时,殿下将来木屋一叙。”为首的一人毕恭毕敬朝柳夕熏鞠了一躬答道。
“那……你们进来坐坐吧,喝些茶水。”柳夕熏见他们一直站在篱笆外,不像是坏人,也不知他们候了多久,便想邀他们歇息歇息。
“不必了,殿下交代过,千万不要扰了您。小的在外守着便可。”仍是为首的那人回答,其他人一动不动,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柳夕熏也不强求,自己回到房中,烧了两壶水,又拿了几个竹杯,便拿去门口,让他们若是需要便可取些水喝。
午时未到,二皇子便来到此处。
与柳夕熏、顾清禹说明了缘由。
昨日傍晚,二皇子得知,贡院一外出送锦囊的小吏失踪,尸首在东城区的小巷中被发现。
此人负责的,是给制香大赛第一轮比赛中的前十名送去第二轮比赛的锦囊。
二皇子欲找柳夕熏询问此事,派去的人却发现顾清禹与柳夕熏已坐上马车,不知要去往何处。为保险起见,那人便一路跟到此处后才回禀二皇子。
今日卯时,为怕寻不着人,二皇子又派了几人在木屋外候着。
“二皇子此来就是为了锦囊一事?”柳夕熏觉得,需要二皇子亲自过来的,断断不止锦囊这么简单。
“柳娘子果然聪慧,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事。”二皇子说道,“王妃要请柳娘子到王府打香篆。”
不等柳夕熏开口询问,二皇子便说清了来龙去脉。
上次二皇子怀疑赵婉今出卖自己,将古沉香一事透露给邓何,继而栽赃嫁祸自己之后,并未发作怒意问罪赵婉今,反而装作不知此事,继续与赵婉今恩爱。
这几日,赵婉今见制香大赛第二轮即将开始了,吵着闹着要求在王府遍邀文人集会,请柳夕熏打香篆助兴,借此拉拢京中文人。
“殿下这是来当说客了?”柳夕熏不解,狐疑地眼神看着二皇子。
“不,本宫是来与你联手。”二皇子知柳夕熏不解其意,便接着解释。
二皇子何尝不知赵婉今突然吵闹要做什么集会,一定是有阴谋。他觉得不妨将计就计,让赵婉今露出错处,再以此事问罪赵家,一把拔出赵氏香行的根基。届时立刻抄家,定能寻到柳夕熏家中的那块古沉香。
到时再逼问赵世凡,以他的个性,一点点刑罚便能让他开口吐出所有的罪状。
“我便是那个诱赵婉今露出狐狸尾巴的诱饵。”柳夕熏心领神会地笑道。
赵婉今本装了多时的贤惠王妃,不再找柳夕熏的麻烦。此次又是集会,又是拉拢,却特地点名要求柳夕熏打香篆,定是不怀好意在此处。所以只要柳夕熏配合,赵婉今定是要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只要赵家落马,自家的被害的真相便能水落石出。即使二皇子不开口,柳夕熏也要到场,助此事一臂之力。
“会不会有危险?赵婉今心肠歹毒,谁知她要用什么招数。”顾清禹不安地说道,上次的事他还心有余悸。
上次柳夕熏被赵婉今下了药,那场景至今想到仍会心痛,这次赵婉今的手段肯定更加毒辣。
“为了我爹娘的在天之灵,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豁出去我这条命,我也要去会会这个赵婉今。”柳夕熏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赵家作恶多端,赵婉今残害自己,柳夕熏怎么可能不恨。
“柳娘子好爽快,勇敢坚毅更胜男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二皇子见柳夕熏有如此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