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先去回禀了殿下,再回来找你。”
“嗯!”柳夕熏应下了。
顾清禹便放心离开了此处。
柳夕熏便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这场文人盛宴。
人渐渐多了起来,都聚集到集贤亭来了。
柳夕熏还从未参加过什么文人集会。自她来到东京城,只觉得事事都是新的。
人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柳夕熏见着目之所及的文人,果真个个都是气度不凡的,几乎没有肥胖之人。
可见读书的确让人消瘦憔悴啊。
柳夕熏想起自己读书两日便胸闷气短,面色苍白,不由得好笑。正自顾自笑着,她察觉到一人走到自己侧边。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柳夕熏并不想转头,仍是看着亭中的热闹。
见并无回应,柳夕熏这才转头看向那人。
“叶钦!”
柳夕熏“嗖”地站了起来。
“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叶钦并不正面回应,反而自己苦笑道:“没想到此生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都在东京城之中。东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然是有机会相见的。”柳夕熏愣愣地看着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觉得自己仿佛没有怪叶钦那日做出那种举动。因为她打心底里觉得叶钦是个好人,也并没有伤害自己。最终还是放自己走了。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还未恭喜你,成功晋级了。”叶钦微微一笑,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好像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
柳夕熏一怔。
他也看到了自己。
那日放榜之时,柳夕熏在贡院门口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并未见到叶钦的身影。
叶钦高居榜首。
既然他一直在关注制香大赛,恐怕对近日对传言都有所耳闻了。
那日他问了自己,“我还是顾清禹?”
柳夕熏并未正满回答,只是拒绝了他。
近日东京城中纷传柳夕熏与顾清禹不清不白,不知叶钦作何感想。
既然那日他离开了,想必也不愿与自己,与顾氏香行再有所纠葛。
那为何还要来与自己搭话。
“也未恭喜叶……叶大哥,夺得魁首。”柳夕熏仍是说出了那句“叶大哥”。
不过话刚出口,柳夕熏便后悔了。自己现下是在做什么?叶大哥?可能吗?
不可能了,他再不可能是那个叶大哥了。他对柳夕熏感情有所不同,柳夕熏是不愿意牵扯不清的。
可他在香行的那些日子对待自己如兄如父,指点、教导、传授经验,还送了一本香谱给自己,助自己研究制香大赛的出题思路。
一声叶大哥,她一时间也没能改过来。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唤他叶大哥了。
叶钦听到那声“叶大哥”也是一怔,神色也微微动容,叹了口气便道:“本不想多说,只是心中苦闷,终究还是想给你一个交代。”
柳夕熏闻言一脸迷惑,却并未插话,等着叶钦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其实是当朝宰相邓何的义子。”叶钦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七岁那年一场大火,父母救火被烧伤,为了治病,叶钦只得出来讨饭,做苦力,在码头帮忙搬货。因为吃苦耐劳,被工头器重,而后一次搬香料之时,他奉命将珍贵的龙涎香搬去宰相府。
宰相见孩子还小,却如此踏实,又能吃苦,心生怜悯,便吩咐日后府上香料之事,都由叶钦来送。
不多久,因叶钦踏实机灵,被宰相收为义子。
认亲当天,宰相便给一锭金子,让叶钦回家救治自家父母,可因他们伤势严重,吊了多日,叶钦请了京中一众名医,可终究是回天乏术。
自此,叶钦便跟在宰相身边,受邓何教导。
再后来,叶钦便被宰相送去顾氏香行。
这一待,就是十年。
可这些过往,叶钦多年未想起,今日想起,本想告诉柳夕熏,可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处?博得她的怜悯吗?
不需要。
既是宰相之人,那么一切明了了,叶钦也不必多说什么。
立场不同,何来情谊。
柳夕熏也被这短短一句话惊得许久没能缓过来。
邓何的义子?
也就是邓何这盘棋下了十年之久。
果真是,老谋深算。
柳夕熏今日才知道,城府深是为何意。
叶钦见柳夕熏满脸不可置信,也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
给她一个交代就足够了。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