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相视一笑,顾清禹脸即刻就红到脖子根了。饶是狂风也吹不下他脸上的红晕。
杜鹃和顾清禹下厨,做了几道小菜,柳夕熏与叶钦在一边帮厨。
顾清禹在聚草堂帮着师姐们做了不少事,也学到几样江南小菜,做的是有模有样的。
叶钦在旁看着,不住的啧啧称赞:“衙内不愧是衙内,真配得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几个字。”
“哼,羡慕吧。我可是会做饭的男子。你会吗?”顾清禹挥舞着锅铲,朝叶钦一挑眉毛。
“嚯,夸你一句,你便是要上天了。”叶钦笑道。
“若是叶大哥羡慕,也能去聚草堂待两年。哈哈哈哈。”柳夕熏也笑了。
“有机会真是要拜访一下前辈。唐老前辈可是人称怪医。两年前,他的徒儿进京,帮刑部尚书家的老母亲治好了顽疾。可是一分诊金都不收。这在东京城中可是一桩美谈。都说唐老前辈宅心仁厚,医术高超,徒儿都如此有能耐。”叶钦娓娓说道。
“容衡呢,他也是唐老前辈的徒儿,是我的师兄。叶大哥看看,他能在东京城闯出些名堂吗?”柳夕熏含蓄地问道。
其实她是希望叶钦能帮忙提携一番容衡。
奈何容衡医术也未习好。柳夕熏要开这个口,也是十分难为情。
顾清禹也听出柳夕熏的顾虑。
柳夕熏一向心善,看着性子冷淡,其实能帮一把她都想帮。自己的师兄,她怎么忍心师兄在这东京城成为笑柄,笑他是吕家娘子的跟屁虫,笑他一无所有,在这东京城丢人现眼。
曾经容衡也笑过顾清禹,世子也调笑过顾清禹,甚至叶钦如今也常常调侃顾清禹。
但那不一样。
柳夕熏很清楚。
顾清禹可以笑对一切的调笑,因为他原本就是有钱有势,家底殷实。中原第一香行的总把头,整个东京城只有他一个人。无论其他人怎么笑他,都不可能打心底里看不起他。因为顾清禹有的是实力。
相反,顾清禹跟着柳夕熏,还会赢得赞赏。说他重情重义,说他勇敢追爱。
但容衡不一样。
因为容衡真的什么都没有。
东京城的人笑他,把他当作饭后谈资,是真的看不起他。
一介穷书生,什么都没有,跟在尚书府的千金屁股后头,就想攀上高门。
别人只会这样看他。管你是不是真心实意,世人的眼光最是充满敌意。谁都会搬出“门当户对”四个字压死你。
三年前的柳夕熏,不也是被当作谈资吗?众人皆笑她是顾清禹豢养的金丝雀。
所以柳夕熏才那么害怕接受顾清禹的感情。当然,吕冰夏的刺激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容衡他是个男子汉,这些是他的选择,他就应该承受。”顾清禹头也不抬说道。
他怕看到柳夕熏怜悯的目光,那样一来,他又会不忍心要帮一把容衡。
可是容衡不能接受别人的帮助,他必须靠自己的力量,让吕冰夏接受他,让尚书府一家都接受他。
柳夕熏能帮他一阵子,能帮他一辈子吗?容衡必须自己打破所有的隔阂,重新建立自己的尊严。
否则,他将永远站不起来,永远需要别人帮他一把。
“对,他应该自己承受。”柳夕熏也明白了。
叶钦看着两人像是打哑谜一般,笑了笑,随即回答柳夕熏的问题:“容衡他如今在尚书府上做大夫呢。若说要自己在东京城开衙立府,还得有实打实的功夫,再闯荡两年才有资历的。”
“也是,唉。”柳夕熏叹了口气。
饭菜都做好了,四人一齐落座。
厅堂的位置也设计得巧妙,一眼便能望见花丛。
美景相伴,也是一番乐事。
园子里暴雨如注,柳夕熏四人和着凉风,就着果酒,也算惬意。
——
次日一早,柳夕熏还未睡醒,顾清禹和叶钦便趁着天还没亮,先离开了。
没有人想给柳夕熏带来三年前那样的风言风语,无人发觉之时离开,便是最好的。
何况,二皇子也邀了二人商议对策。
柳夕熏最好还是不要知晓这些事,一心参加制香大赛即可。
待到柳夕熏醒来之时,便看见厅堂有一本叶钦送的香谱。
那是叶钦在司香阁三年,重新编写过的制香大赛的香谱,也是柳夕熏如今最需要的香谱。
按照叶钦的经验,制香大赛最是需要研究官家的出题思路。
正如三年前叶钦告诉柳夕熏的,官家最爱以诗句为题。破题最是要知道,诗句的题眼在何处。切勿不能盲目附会。
而叶钦的夺冠,也证明了他的思路是正确的。
而今他送给柳夕熏的香谱,便详细解释了破题规律,以及各种香料的介绍,就像柳夕熏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