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白迁的书僮仍然没有一点消息。
柳夕熏着急地来回踱步。
因为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她连午饭都没有吃两口。
“别担心了,一定会救出顾兄的。”白迁劝道。
之前他一直以为柳夕熏能屈能伸,如今看来,遇到在意的人了,一样是冷静不下来的。
“我……是有些担心,这么多天了,二皇子那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也只有司徒家能指望一下,拿出人证了。”柳夕熏眉头微蹙,犹豫地说道。
“……唉”白迁见柳夕熏说的话句句在理,她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也只好叹气,不知再能劝些什么了。
终于,天色将将黑下来的时候,书僮递的消息到了。
白迁与柳夕熏一同看信,说着:
这两日的辛苦,被整个东京城的人嘲笑,司徒香寒一家已经失望透顶了,对邓何已经没有期待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是弃子,弃子一点用处都没有。
司徒香寒也已经放弃在东京城继续生活,她要和家人一起。
也许去到其他地方,司徒香寒还能重新生活。
司徒家不能帮柳夕熏作证,得罪邓何。
但是可以卖给柳夕熏一个人情。
司徒香寒给出了邓何与司徒家密谋接管顾氏香行在东京城的信件。
白纸黑字,邓何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的。
还请以后司徒家有需要的时候,顾清禹能念在今日之事上,帮他们一把。
——
柳夕熏看完了信,心下安定不少。
这物证便是铁证了。
一个时辰以后,便有公公来传召柳夕熏与白迁了。
夜宴开始了。
——
柳夕熏与白迁来到宴会厅中。
官家正坐最上方,左右两边是贵妃和皇后,以及其他妃嫔的陪侍。
堂下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忠臣,分坐两边。
中间是为众人献技的歌舞伎。
柳夕熏与白迁被带官家身后的帘帐之后。
那里便是焚香之处。
叶钦正在此处等候着二人。
“一会儿你二人就焚香,香味燃起以后就摇动这个扇子,让香味扑进殿中。”叶钦小声吩咐道。
“龙涎香烛之事?”柳夕熏不安心,问道。
叶钦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此事先不提,夜宴结束以后,我们详述。”叶钦悄声说道。
接着,叶钦便到堂前自己的位置之上了。
柳夕熏与白迁二人焚香。
叶钦已经将香品准备好了,柳夕熏和白迁二人只需要煽风而已。
这并不难。
二人扇了许久,手腕都酸了,也不敢停歇。
又过了一会儿,官家才沉沉问道。
“叶卿,怎的今日不是龙涎香烛了?”
“回禀官家,龙涎香烛已经燃尽了。半月前,龙涎香的供应便出了问题。顾氏香行的衙内,因外出处理龙涎香购入一事,失踪了。顾氏香行一片混乱,至今无人主持,也没有龙涎香制香烛了。”叶钦拱手相告。
“失踪了?朕怎么没听到禀报呢?”官家狐疑,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接到顾清禹失踪的消息,便派人寻找了。只是,线索发现,他先是到了望京,接着被人绑去了青州。儿臣不敢打草惊蛇,一直在暗中观察。”二皇子趁机说道。
“青州?”官家沉吟。
青州可是邓何的老巢。
二皇子这话一出,官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官家,原来顾清禹真的失踪了。臣妾今日还想为柳娘子说一说情,请官家赐婚呢。柳娘子入司香阁才几天,做事勤勤恳恳。臣妾和贵妃都用了她制的香药,觉得甚好。官家,你就帮柳娘子下道恩旨,帮她找回未来夫婿吧。”皇后见状,犹豫了一下,也出言相帮。
“这顾清禹,朕是一定要找到的。只是,楷儿,你是如何查到青州的?”官家眼神沉了下来。
二皇子与邓何一向不对付。如今邓何回京之事风声四起。
官家也怕这是二皇子的阴谋,故意要陷害邓何。
“父皇,儿臣与顾清禹一直就是情同手足。当年赵世凡害他一家,妄图吞并整个顾氏香行,就是儿臣救下的顾清禹。这么多年过去了,儿臣与他也有深厚的情谊。那日他出东京城,说是要处理望京城的香行的叛乱,儿臣便有些不放心,一直安排府兵跟着他。这才能知道,他被掳去了青州。”二皇子话说得诚恳。官家也知道二皇子一向与顾清禹走得近,便也没有再怀疑了。
柳夕熏在帐内听着,心急如焚。
邓何与司徒一家的信,正在她的手里。
可是此刻万万不是冲动行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