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岑解开包袱,抖出那件虎皮大氅。
顿时,夜正明先愣了。
然后项月也愣了!
“来人!”
她手指颤抖地说,“将那件虎皮大氅给哀家呈上来!”
徐嬷嬷就走到安以岑身前,伸手去接那件虎皮大氅!
“慢着!”
夜正明龙眉氤氲,“皇家圣物,岂能容下人随便搭手?朕亲自来!”
说着,他龙袍一摆,大步走到安以岑身前,双手将虎皮大氅接过。
然后他捧着大氅走到项月身边,单膝跪地说:“请太皇太后过目!”
项月伸出手,抚摸在虎皮大氅上,瞬间泪目。
“这是太上皇的遗物啊,这件大氅,哀家当年还亲自缝过!”
顿时,满满一屋子人都跪下了。
见到此物,无异于见到太上皇!
眼看项月抱着虎皮大氅哭了一会儿,季晓甜说:“太皇太后,这下您还质疑安大哥的身份吗?”
项月摸了两把眼泪,哽咽说:“看在太上皇这件遗物上,这个孙子,哀家认了!”
“但是你认我,我可不认你!”
安以岑冷着清俊的眉眼说。
“还有你为了杀人灭口,将青峰山百多号兄弟灭门的事,我都要和你说道说道呢!”
“这事”项月看向夜正明,“皇上,你不是说,这件事可大可小吗?”
“没错!”夜正明说,“要想这件事不再追究,你就答应岑弟一件事吧,否则太皇太后派人刺杀五福之事,可就怡笑天下了!”
“”项月沉吟了一下,问安以岑,“你究竟想要哀家,答应你什么事啊?”
“我要太皇太后亲自去青峰山祭奠百十号亡魂!”
安以岑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也算就此了断,否则新账旧账,我会一笔笔算清,哪怕我血溅当场,也在所不惜!”
“咝!”项月长长吸了口凉气。
“你的意思哀家不答应,还没有退路咯?”
“哼!”安以岑冷哼,“太皇太后,自己看着办吧!”
项月:“”
“太皇太后,”季晓甜说,“你要是答应了安大哥,你派人刺杀我一事,我也不计较了,否则我可是在心里嫉恨你的!”
“你知道我是医门圣手,以后你万一用到我哼哼!你懂得!”
项月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又一阵白。
思来想去,她面如死灰,摆摆手说:“罢了,罢了!哀家认栽!哀家就去青峰山,祭奠亡魂!”
“岑弟!”夜正明捋着清髯说,“这下你肯认祖归宗了吗?”
安以岑垂眸思忖了一下,而后抬头说:“臣弟无心在京做劳什子王爷,享受荣荣华富贵,待祭奠完青峰山兄弟们和父母之后,臣弟愿远赴边疆,自此驻扎边塞,守望大玄国门!还望皇兄恩准!”
言毕,安以岑单膝跪了下去。
夜正明伸手将他搀扶起来,点头应允。
“朕答应你!朕封你为骠骑大将军,镇守大玄边塞!”
“扑通!”
那边项月又羞又愤,终于急火攻心,晕厥过去了。
宫女和嬷嬷们吓得乱成一团。
“五福!”
夜正明转身对季晓甜说,“你快给太皇太后看看,不能让她出了问题,否则传出去,朕几个不成不孝子孙了?”
“皇上一百个放心!”季晓甜说,“有我在这儿,太皇太后不会出问题的!”
她从袖口里拿出银针,在项月几个穴位上扎了几下。
片刻功夫,项月吐了一口浊气,醒了过来,拍着大腿哭道:
“冤孽啊真是冤孽!怎么也躲,也躲不过去啊!胡蝶兰,哀家真是服了你了!”
“太皇太后,”季晓甜说,“你就知足吧,你做下的业债我们都不计较了,最后你还多了一个驻扎边疆的大英雄孙子,你这不是赚翻了吗?还哭什么哭?”
“哀家就是觉得丢人啊,简直太丢人了,历朝历代,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哀家是头一个啊!”
“你们说说,哀家贵为太皇太后,却要去山上祭奠土匪,这要传出去,哀家的老脸以后可往哪儿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