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内。微风在疏落的树林间穿梭,伴随着无数箭矢的“咻咻”声,落叶如舞者,在空中飘摇,带着丝丝凛冽的寒意。秋阳明媚,四野风起,林中一片肃杀之意。男子们紧身骑衣,各背弓箭,各自的马背上皆挂着用来装裹猎物的布袋。马儿穿越林间的狭窄小径,队伍已经深入到皇家狩猎场的深处。随着猎犬的围剿,一只麋鹿从林间蹿出。魏淮山拉弓上弦,瞄准目标。时机成熟,只见他手指一松,箭矢飞出,却在即将射中目标时,被另一支横飞而来的箭打中。箭矢被拦腰截断,将将与麋鹿擦肩而过。魏淮山眼睁睁看着那麋鹿从眼前逃离,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疑惑不解地看着夜北承,道:“王爷这是何意那麋鹿俺差点就射中了。”夜北承风轻云淡地道:“那是只即将临盆的母兽,杀不得。”“作何杀不得”魏淮山不解:“以往不也一样杀吗”出塞两年,魏淮山发现夜北承莫不是转性了杀人如麻的夜北承何时对这些畜生产生怜悯之心了魏淮山想不明白,不过跑了一只母兽也无关紧要,这林中的野兽数不胜数。正想着,一只幼小的野猪突然就从灌木丛里蹿了出来。魏淮山赶紧瞄准射箭,结果又被夜北承拦截了。“王爷,你这又是何意那野猪用来做烤乳猪味道最好了!你咋又不准俺射杀。”夜北承淡淡道:“这只太小,杀不得。”魏淮山郁闷了。“这也杀不得,那也杀不得,可憋死俺了!”话音刚落,又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魏淮山这下纠结了,他不知该不该射杀,毕竟,隔着老远,这只狐狸也看不出公母,亦看不出年幼。谁知,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夜北承已经率先射出一箭,那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那只狐狸。马蹄轻踏,夜北承骑在马背上,弯腰捡起地上的狐狸,将其装进了自己的布袋里。即便他有诸多“不杀”,可布袋还是被撑得鼓鼓囊囊的。魏淮山道:“王爷这会怎么不手下留情了俺瞧着这只白狐生得格外好看。”夜北承道:“是好看,我夫人兴许喜欢,本王打算将它做成一条围脖,送给王妃。”魏淮山:“……”……林霜儿走进了夜北承早上提到过的这片林子。林中地势平坦,时常见着一只野兔从林间蹿过。慧宜骑着马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了一眼林霜儿,看她有没有跟在自己身后。见她走得慢,慧宜便勒一勒马缰,放慢步子等她。林霜儿一双好奇的眼睛到处打量,还总忍不住想去捉一捉野兔。可野兔比不得府里的毛毛绒绒,它们一蹦一跳,动作十分灵活,林霜儿根本连毛都碰不到,还引来慧宜一阵嘲笑。林霜儿抬眼看她,道:“公主笑什么”慧宜道:“当然是笑你笨,兔子都是要用箭射的,你徒手抓怎么可能抓得到”“没听过一句话吗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慧宜俨然一副说教的姿态。接着,她随手从箭筒里抽了一支箭羽,拉弓上弦,微微眯眼瞄准了那只兔子,一脸自信地道:“你瞧好了,本公主给你露一手!”随着话音落下,她松开手指,箭矢歪歪扭扭的飞了出去。林霜儿面无表情的看着,见那箭羽飞出的射程仅有几丈距离,距离不够也就罢了,连方向也相差甚远。兔子站在原地,愣了一瞬,方才蹦跳着离开。慧宜:“……”林霜儿:“……”就这箭术,还不如徒手上去抓呢。慧宜轻咳了两声,道:“马上不好施展,本公主换个姿势。”说着,她干脆翻身下马,不死心的再次尝试,结果还是一样,不是射到了树干上,就是插到了地上,总之没有一箭是射中猎物的。林霜儿看着慧宜,那眼神有点意味深长。方才还在嘲笑她,结果现在啪啪打脸了吧。不过,林霜儿也没嘲笑她,毕竟,她也不会射箭,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可慧宜却觉得无比丢脸!她高高在上的公主颜面,眼下被丢得精光,还是在林霜儿面前丢的!这让她简直无地自容。她把箭递给林霜儿,道:“这不是本公主的真实水平,是这箭不好!你若不信,你自己上手试试!”林霜儿道:“可我不会射箭。”慧宜憋笑。不会射箭才好,若她会射,慧宜还不一定会让她尝试呢。“不会射也要射,本公主只是让你试试这箭的好坏,射不中也不丢脸,毕竟,是这箭有问题。”林霜儿不情不愿的从慧宜手里接过箭,笨拙得连拿箭的姿势都不对。慧宜又笑了:“你怎么这么笨,连握箭的姿势都不对!”说着,慧宜又高高在上的教她怎么握箭,怎么搭弦,怎么放箭……当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最后,慧宜松开手,让她尝试着自己射。林霜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手臂用力拉开箭弦,也不知是对准的哪里,随手一松,就将箭射了出去。结果,歪打正着,那箭羽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一只正欲起飞的山鸡。林霜儿睁大了眸子,高兴到连说话都不利索。她看着慧宜,指着那只中箭的山鸡,说道:“我……我我我射中了一只山鸡,公主,你看见没有啊”慧宜抽了抽嘴角。这也能射中这林霜儿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还不是本公主教得好!”慧宜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林霜儿高兴的将山鸡捡了起来,顺手就装进了布袋里。她将布袋挂在马背上,方才对慧宜说道:“是是是,是公主教得好。”慧宜又高傲了起来:“那当然。”紧接着林霜儿又道:“可我方才试了,那弓箭没有问题。”慧宜刚想夸她会说话,结果这一句又给她整不会了。怎么她的意思不是弓箭有问题,那便是她技不如人咯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