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罗袜被雪水濡湿,刺骨的冰寒冻得她双脚麻木。林霜儿强忍着不适,安慰慧宜道:“我们不会死,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一定!”前面的马车悠悠行驶着,慧宜压着声音,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孤敖天为何要帮你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吗”林霜儿道:“孤敖天身中剧毒,我的血能克制他体内的毒,我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暂时还不会取我性命。”慧宜恍然大悟,遂又面露担忧地道:“你不该来这里,这一切都是姜婉的阴谋,那十分厉害的银虫就是姜婉制出来的!那毒妇唯恐天下不乱,想要天下人为她陪葬!”林霜儿淡定从容地道:“我知道,可我必须来,我已经知道破解银虫的法子,就是找到雌虫,将其消灭,西陵人只要没了这阴毒的武器,大宋和北荣大军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攻破城门,长驱直入!”慧宜道:“什么雌虫我从未听说过这东西,我们如今处境艰难,寸步难行,又要如何去找”林霜儿陷入了沉思,她不自觉看向前方行驶的马车,想到里面坐着的那尊煞神,道:“兴许,可以从孤敖天身上着手!”“孤敖天”慧宜十分不认同地道:“此人心狠手辣,我大宋将士和子民都是死在他手上。霜儿,他这人没有怜悯之心的!他每攻破占领一座城池便下令让西陵人屠杀城中百姓!这样的畜生,怎可能帮助我们!”林霜儿道:“此人性情的确残暴,与西陵国主别无二致!可我发现,他和他父皇的关系好似很微妙,彼此之间仿佛有着巨大的隔阂……”林霜儿看向慧宜道:“兴许,可以借他的手扳倒姜婉!”慧宜想了想,道:“若能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倒也不是个好机会!”寒风凛冽,两人行走得极慢,眼见着就要跟不上前面的轿撵,不想,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侍卫走到林霜儿面前,道:“殿下让你上去!”林霜儿有些疑惑的问:“上哪去”侍卫不耐烦地道:“上马车!”林霜儿看了一眼慧宜遍体鳞伤的身子,道:“她可以一起上去吗”侍卫道:“不可以!殿下只让你上去!”慧宜将林霜儿往前推了推,道:“霜儿,别管我,你上去吧,别冻坏了脚。”林霜儿牵着慧宜的手,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对侍卫说道:“麻烦替我传达一声,多谢殿下好意,我朋友身体不适,我还是陪她走路吧。”侍卫面无表情的上前禀报。不多时,侍卫又折返了回来,道:“殿下让你们一同上去!”……自打大宋皇帝亲自下旨将慧宜公主嫁入西陵和亲后,原本是想让西陵退兵,熄鼓歇战,不曾想,西陵却背弃承诺,派大军压境,试图攻破大宋最后一道关卡,直逼中原境内。好在有夜北承亲自率兵防守,加之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西陵几次突围都未能成功,皆被神机妙算的夜北承狠狠打了回去。虽重创西陵,可大宋损失一样惨重,战况激烈史无前例。残阳落尽,夜北承回到营帐,卸掉一身染血战袍,独坐在案桌前,翻阅着桌上未拆的书信。可他翻来翻去,也没找到北荣来的书信。他唤来玄武询问:“近日可有收到北荣的书信”玄武道:“不曾。”夜北承道:“前几日,本王给霜儿写的信可送达到北荣皇宫”玄武如实回道:“已经送去了,算算日子,应该已经抵达几日了。”夜北承蹙眉道:“那为何她没有给本王回信呢”玄武道:“兴许是怕王爷分心,所以才能给王爷写信!”夜北承细细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道:“本王命你去北荣皇宫一趟,看看霜儿近日到底在做什么务必要亲眼看见她!”玄武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办!”夜北承忐忑不安的等了几日消息,终于等到了玄武从北荣回来。还不等玄武开口,夜北承便问:“如何霜儿近日过得可好西陵人举兵进犯北荣,她可有吓坏你可将本王的话一字不落的带给她”玄武面色凝重的看了夜北承一眼,支支吾吾地道:“王爷,属下没有见到公主。”夜北承心神一颤,道:“什么意思”玄武道:“荣昌公主半个月前被奉旨前往西陵和亲……眼下……她人在西陵皇宫。”夜北承猛地站起身,震惊的看向玄武,道:“怎么可能她怎么能去西陵北荣皇帝竟会将她送往西陵”玄武道:“北荣皇帝说,这一切都是公主自己的意愿,她已经知道她的血可以灭雌虫,是她求着北荣皇帝将她送往西陵的……她说这样,才能帮到你……”“糊涂!”夜北承觉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稳,他大掌撑着桌面对玄武道:“为何本王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玄武道:“前段时间您身受重伤,公主怕您分心,想让您好好养伤,便将这消息隐瞒了下去,没让您知道。”“半个月……”夜北承声音隐隐发颤。她去了西陵半个月,可他竟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夜北承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和无助。玄武见状,担忧地道:“王爷,您冷静一点,您的伤势还没痊愈。”夜北承双拳紧握,想极力克制住自己压抑的情绪,可无论如何调整,都无法让自己平静。还要如何冷静一听见这个消息,他几乎快要疯了,恨不得立刻攻入西陵皇城,将西陵人碎尸万段!他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了!“去给本王准备夜行衣,本王要潜入西陵!”玄武道:“王爷不可!”“西陵皇城戒备森严,之前咱们派了无数暗卫进去,皆有去无回,您若出事,大宋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届时西陵举兵进犯,将士们军心涣散,大宋城门必破,大宋必亡啊……”夜北承嘶吼道:“所以,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