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寺内,香烟缭绕,梵音阵阵。金色的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古树,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白誉堂一袭白衣胜雪,独自立于一座佛像前。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眉宇间透着一股出尘的气质,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渊,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那白衣如雪,纤尘不染,虽身处红尘,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白誉堂抬头凝视着面前的佛像,佛像庄严肃穆,仿佛真的能实现人们心中所想。可他此刻心中却很迷惘,亦无法许下心中所愿。他心中有惑,哪怕过去三年,也无法放下心中执念。微风拂过,屋檐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位老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白誉堂身后。“施主可是心中有惑,无法开解”白誉堂转身,见老僧面容慈祥,手持佛珠,身上披着的袈裟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想必是这寺庙里德高望重的方丈。白誉堂双手合十,恭敬施礼:“的确有惑,日夜不得寐。”老僧道:“一念不灭,千千成结,阿弥陀佛……”这话似曾相识,曾经在灵隐寺,那位解签的僧人亦是对他说了同样的话,可他却不知如何开解。对林霜儿的感情,他刻意逃避了三年,可这三年里,他无法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他的心死在了林霜儿嫁给夜北承的那一日。他每日活得行尸走肉,即便知道,这段感情他早该放下,可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她。他时常在想,倘若,那日站在街角巷口的人不是她就好了,他不曾与她经历那些难忘的事情,不曾有过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他不曾见过她所有的美好,不曾对她动过心,甚至从未遇见过她就好了。他依然会是那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玉面首辅。他依然可以和夜北承笑谈人生,相约对弈。然而,遇上了就是遇上了,动心了就是动心了。这世上最难控制的无非就是感情,也最难割舍。这三年来,他全身心置于朝堂之中,如今的权势可谓是如日中天,足以让百官敬畏。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他,却并未感到满足,他内心只感到万分的空虚和孤寂。他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权势,金钱,美人,他明明触手可及。可他的心却好像缺了一大块,无论用什么都填补不了。他想,人或许都是贪得无厌的,他用雷霆手段夺得至高无上的权势,戴着假面周旋于权臣之中,如今,他满身污泥,却还想要一颗至纯至洁的心……怎么可能老天爷怎可能让他什么都得到……如今,即便站在佛主面前,他依然不知自己应该求些什么……老僧站在白誉堂面前,对他微微颔首,示意他跟随自己进入禅房。禅房内设朴素,一床一桌,一灯一蒲团,香炉里有袅袅香烟升起,檀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触流畅,意境悠远,衬得整个禅房十分静谧,仿佛能让人忘却尘世纷扰。听着远处传来的钟声,悠远而深远,似能洗涤心灵,白誉堂的心第一次感到如此宁静。老僧轻轻捻动着手中佛珠,不用白誉堂开口便已看透他心中所惑。“人生如梦,情亦如梦,施主若能放下心中执念,便能从中解脱,再不用受此煎熬。”白誉堂苦笑:“情之一字,最难割舍,如何放下”老僧微微一笑,道:“未曾拥有,何来放下。”“施主何不尝试去拥有一次,尝尽情爱的心酸苦楚,便能真正放下心中执念。”白誉堂哑然失笑:“大师说笑了,今生我与她已无缘分。”老僧笑道:“心诚所致,金石为开。”话音一落,老僧拨动佛珠的动作猛地一顿,白誉堂只觉得眼前景物斗转星移,瞬息万变。再次睁眼,自己早已不在寺庙中。他抬眸望去,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店肆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白誉堂怔然。不知何故,他竟身处于闹市之中……正当他万分迷惘时,一辆马车迎面朝他奔来,他呆立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躲避。忽然,一人牵着他的手,将他猛地拽了过去,马车堪堪从他身侧驶过,险些与他迎面撞上。“夫君,你发什么呆啊”白誉堂回过神,转身一看,整个人愣住。站在他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爱而不得,只能深藏在心底之人……“霜儿……”他恍如魔怔一般,痴痴望着眼前之人,似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林霜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问道:“夫君,你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白誉堂没说话,依旧只是痴痴望着她。林霜儿慌了神:“到底怎么了”白誉堂道:“你方才唤我什么”林霜儿道:“夫君啊。”白誉堂瞳孔一缩:“夫君霜儿,我们……”林霜儿有些生气地道:“好啊你,昨日刚成的婚,今日你便不认账了”白誉堂难掩心中狂喜:“昨日我们成婚了”林霜儿担忧地望着他,用手背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道:“夫君,你是不是被吓傻了”白誉堂正要开口,脑海中一大段回忆疯狂涌现。原来,那日他带着林霜儿避过了那场山洪,他们一同来到了扬州落脚,如今已有三年的光景。这三年里,他对林霜儿无微不至,爱护有加,林霜儿也从伤痛中走出,渐渐接受了他的感情。昨日,他们才刚刚完婚,今日除夕,他们是一起出来赏灯游湖的……白誉堂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紧握着林霜儿的手,生怕一眨眼这人就不见了。“这是梦吗”他问。林霜儿抬头看他,忽而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问他:“疼吗”他轻轻点了点头,道:“疼。”林霜儿又垫着脚,吻了吻他的唇,道:“甜吗”白誉堂呼吸沉沉,整个人再次僵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