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休养,阿莲的伤势也逐渐痊愈了。聂君珩身边从来也没个丫鬟伺候,如今他身为将/军,军务繁忙,行事风风火火,吃穿住行也不该太过草率,身边若没个心细的丫鬟服侍,倒让人放心不下。如今,他虽与凌雪斗着气,可凌雪却时刻心系着他。以往,凌雪给他物色过很多丫鬟,可他总不满意,他冷漠疏离的性子也让许多丫鬟望而却步,不敢上前去伺候。凌雪不知阿莲能不能胜任,可经过这几日观察,阿莲倒有几分胆量,不似一般丫鬟怯弱。凌雪将阿莲唤到跟前,细心嘱咐她伺候聂君珩时该注意什么。比如,他喜静,看书时不喜被人打扰,这时,丫鬟只需候在门外,不得擅自进屋,否则会惹他不悦。比如,他休憩时,屋内需点上一炉檀香,那特制的檀香可静心安神,让他不被噩梦困扰。比如,他不喜欢旁人擅自动他的物品,若是他所珍视的东西,莫说碰了,就是摸也摸不得!再比如,他对衣物颜色有着近乎执拗的挑剔,他好像只喜欢赤色,丫鬟若挑错了颜色,他便会蹙起眉头,心生不悦……阿莲耐心听着,时刻谨记着,心里对那位奇怪的主子愈发感到好奇。凌雪也不愿勉强她,毕竟,聂君珩性子古怪,丫鬟们都怕他,若阿莲不愿去,往后也可留在她身边与玉珠一同伺候她。阿莲道:“奴婢不怕,郡主愿意收留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当牛做马,奴婢也应该报答您。”凌雪心中十分欣慰,她道:“你只管照顾好他,每日月钱我会多给你一份。”阿莲十分高兴,她道:“奴婢会照顾好聂将/军的。”凌雪道:“聂将/军那边我已让人打好招呼,今日你先过去,若不适应,随时可回来,不必勉强自己。”阿莲虽听过聂君珩的传闻,可为了那丰厚的月钱,阿莲也只能咬牙去试一试。只要让她有个落脚的地,不再回到那吃人的魏府,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阿莲道:“奴婢这就收拾东西过去。”凌雪让玉珠帮衬着她些。玉珠便带着阿莲进屋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趁着凌雪离开,玉珠给阿莲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她道:“聂将/军性情古怪,整个府里,他就只听郡主的话,你过去若是伺候不了,便赶紧回来,不必硬耗着。”阿莲好奇地道:“将/军为何单单只听郡主的话”玉珠道:“将/军是郡主从外面捡回来的,自小跟着郡主一同长大,郡主待他如亲弟弟,他也视郡主为亲姐姐,他能有今日,还得全仰仗郡主和世子对他的厚爱。”阿莲点了点头,默默将玉珠的话记在心里,想着那寄人篱下的聂将/军定然也跟她有着同样的命运吧时刻讨好,忍气吞声……阿莲不由对那素未蒙面的聂君珩产生了一丝同情。玉珠给她打包好了几套崭新的衣物,嘱咐道:“不过,这几日,郡主和聂将/军好像在冷战,两人谁也不愿搭理谁,聂将/军想必心情也不好,你莫要招惹他,若惹他心生不悦,反倒让自己吃苦头。”阿莲道:“多谢玉珠姐姐提醒,阿莲会少说话的。”玉珠十分欣慰地看着她道:“瞧你说话就知道你比其他丫鬟要聪明机灵,你且去吧,不喜欢再回来便是。”阿莲点了点头,抱着打包好的行李就跟着玉珠来到了聂君珩的院落。玉珠站在院外,道:“我就不进去了,将/军想必还未回来,你且在外等等。”阿莲道:“好,劳烦玉珠姐姐了。”玉珠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开了。玉珠一走,阿莲便推开房门,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内。房间很大,宽敞至极,其中摆设却极为简洁,仅有几件家具散落其间。屋内光线昏暗,仿佛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透着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息。四壁高耸,墙面挂着几幅意境深渊的水墨画,整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即便是在白日里,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也难以驱散屋内的冰冷与压抑。若换做旁人,只消在屋内待上片刻,便会心生畏惧,走出房门。可阿莲却不害怕。非但不害怕,她还将包袱随手搁置在案桌上,掀开床帘,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引起她注意。她抬眸一看,见床帘上方竟挂着一个青铜制作而成的铜铃,那上面似乎还雕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她站起身,饶有兴趣的伸手拨了拨,铜铃随即又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看这屋中摆设,这枚铜铃倒显得格格不入。阿莲对铜铃上刻着的符咒十分感兴趣,只是她看不真切,便想要将它解下来拿在手中细细观看。只是,还不等她将铜铃解下,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一道高大硕长的身影逆光而立,打断了阿莲的动作。“你在干什么谁准你进来的”冰冷的声音让她为之一颤,阿莲刚一转身,一只大手便将她脖颈扼住,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犹如困兽,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于此同时,她也看清了面前男子的面容,心中狠狠一怔。这双冰冷森寒,透着杀意的异瞳,与那日雨夜,她所看见的眼睛一模一样……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可脖颈被他扼住,她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睁着一双眼睛,痛苦绝望的看着他。聂君珩最恨有人私自动他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动他的铜铃!那是凌雪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任谁也不得擅动!他心中涌起怒火,手指一点点蓄力。阿莲面色痛苦,双脚渐渐离地。关键时刻,玉珠忽然闯了进来。“将/军万万不可!”一句话让阿莲捡回了一条命。聂君珩手指一松,阿莲整个人便狠狠摔在了地上。方才,她脖子都险些被掐断了。阿莲痛得眼泪横流,捂着脖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