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何从。
皇帝叫他坐下,待楚向晴不情不愿地坐下后,他才淡淡的说道:“既然奏折已经被你毁了,那摄政王重新写一份,也不为过吧?”
“到时候就以这份奏折为主,给镇北将军的人一个去处吧。”
“毕竟...摄政王是第一个来救朕的人,也是第一个捅了镇北将军一刀的人。”
“你他妈!”楚向晴忍无可忍,“不可能!让我来给庆书语判罪,您是要同时踩踏两个人的尊严吗?”
皇帝面对楚向晴崩溃的情绪,只淡淡说道:“摄政王如此不愿担责,那便退居幕后,安心养伤吧。”
说罢,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有人来报是朝廷命臣,他们来商讨处置庆书语身边人的事情。
皇上点头准许他们进来,又侧头见身边人一副苍白的模样,内心有一瞬间的心疼,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是必得的心思。
楚向晴魂不守舍地被带到一处屏障后,双眼有些呆滞,耳边是屏风外面的人在商讨庆书语的事情,他时而能听到一些激昂愤慨的谩骂声,时而能听到冷静说出如何处置那些人的做法,耳边充斥着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楚向晴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又一次愤恨自己的无能,即使离京重来一次,即使有先前平安符的提示,他还是身心都受到煎熬,感到痛苦。
他不想......他不愿意让庆书语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可是朝廷上下,所有人都是皇帝的忠臣。
他们只听命于拿着玉玺的人。
楚向晴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随手将玉玺和兵符递给了庆云章,看到他拿着父皇的手信,要他好好照顾庆云章,扶持庆室直至稳定,他看到自己碌碌半生,终是无为而归。
恍惚间屏风外有一人进来,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往下擦拭他干涸的泪痕,楚向晴嘴里呢喃着父皇,可是事实上回来的不是他的父皇,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父皇......要是当时,继承皇位的人是我就好了。
楚向晴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惊,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屏风里面的米榻上,眼前是皇帝伸出的手搁在自己头上,原来是他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皇帝见他清醒,嘴角含着温和的笑,“醒了?就这点时间也能睡着,看来最近这段时间,晴儿的身子又弱了。”
楚向晴闭着嘴不答,又听到皇帝说:“刚刚听你一直在喊父皇,好孩子,父皇在这里呢。”
楚向晴顿时一阵恶寒,眼前的人若真的是父皇,他半夜都得跑去跳河,先祖来了都得喊冤枉。他转了个身,面对着里面,背对着皇上。
皇帝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心疼又落下了,“休息够了就起来写奏折,写完了,就放你回去跟家里人见一面。”
楚向晴半睁着眼,似乎有些嘲讽。楚向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那片森林。
现在的皇帝给他的感受,与当时那个自称是澜的人特别像。
楚向晴神情微微凝重,想到那人的诡异,与如今皇帝的模样联系起来,处处透露着恐怖。
他起身,抬头望向皇帝,轻轻喊了一声,“澜师父?”
皇帝疑惑地看着他,问:“什么澜师父,莫是睡傻了,连父皇也不认得了。”
楚向晴并未放下怀疑,只是自觉走到案桌边,有些犹豫地提起毛笔,轻轻地沾了一下墨汁。
手缓缓移动道洁白的宣纸上,楚向晴手微微发抖,盯着白纸不可控制地回想起往日的一点一滴。
庆书语是自己在宫内最熟悉的皇子,他们一同出游,一起经过生死......
楚向晴手微微一动,一个庆字就出现在纸上。
“哥!你看到了吗?我刚刚从楼下爬上来呢!那个新娘长得可好看了!”
“到时候我身为皇子,我的婚礼更为风光。”
“哥,你以后要娶哪家小姐,纳几位妾?”
“对不住,今夜是我不好,我不该拿皇兄开玩笑,吓着皇兄了,皇兄原谅我。”
楚向晴在庆字后面又添了书语二字,明明是带着书卷气的名字,应该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才对,怎么上了战场呢。
庆书语于御书房行刺皇帝...楚向晴冷下眼,最终手一松,毛笔掉在桌子上,咕噜噜滑向卓沿,而后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丝声响。
这声响吸引了皇帝的目光,皇帝看向他,只见楚向晴呆站在原地,头低着,看着纸上唯一那行字,末了,轻笑一声,以指沾墨,把那行字彻彻底底地抹黑,直到完全看不出那行字写的是什么。
皇帝看到楚向晴闭上眼,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过那惊人的脸庞,直直坠在地上,恰逢一束光过来,光线打在楚向晴身上,白茫茫的闪着。这一刻皇帝彷佛看到了仙人降世,悲天悯人的气息围绕着仙人,仙人似乎是在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