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非常抱歉!!”
空城時雨脑门触地,对时透夫妇进行一个堪称标准的土下座。
夫妻俩被吓了一跳,忙不迭起身来扶她。
时透家的榻榻米上,有一郎和无一郎在两亲的身后乖巧跪坐,听着父母与客人之间的谈话。
“都是我不够成熟,没能控制言行举止才惹有一郎哭的,万分抱歉。”
“请别这么说。”有一郎看着母亲将一脸自责的女子扶起,告诉她不过是小事而已,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父亲笑出声,温和的嗓音带着些微调侃:“有一郎知道自己是哥哥后,就一直倔强的不允许自己哭,我们也好久没见他弱势的一面了。”
“怎么说呢...”
小辫子的男人红眸闪过笑意:“还真是怀念啊。”
“这也是多亏了你哦,空城小姐。”
空城時雨愣愣点头。
随即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僵硬地转动脖子,有一郎凝成实质的目光仿佛透过她钉进墙里,一副小凶兽的模样。
啊,一点也升不起危机感,想给他顺毛。
空城時雨内心不由自主的感叹。
“来,有一郎也跟姐姐和好吧,因为有一郎哭的缘故,空城小姐很担心呢。”
“妈妈...!”有一郎很不情愿,但是被温柔的母亲注视着,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在空城時雨期待的目光下,有一郎走到她身前,视线瞥向别处:
“....抱歉。”
室内的空气明显轻松了。
无一郎感受到了变化,松了口气笑道:“真是的,哥哥既然早就到了,为什么不出声呢?”
他的笑容天真烂漫:“果然也是看呆了吧,因为姐姐很好看啊!”
空气又凝结了。
空城時雨甚至听到了冻结的咔咔声。
半晌,有一郎阴着脸咬牙道:“......无一郎的‘无’是令人无话可说的无。”
眼看被哥哥凶了的无一郎撇嘴要哭,怕事态再度混乱,时透夫妇借口说要下山去祀堂找记录约定的文书。
摆好茶水和点心后,他们甩手把烂摊子交给空城時雨,将三人留在家里,急匆匆出门去了。
真是心大啊,这对夫妇。
将两个儿子和刚认识不过一小时的陌生人就这么放在家里不管,真的好吗?
空城時雨忍不住腹诽。
时透一族的祀堂设立在山脚,来回需要小半日的功夫。此时天色已晚,按照夫妻二人的说法,祀堂里有设立临时的住处,他们今晚会住在那里,明天一早再赶回来。
也就是说,今晚只有他们三个人,不管做饭吃饭还是睡觉,都要在一个空间里相处了。
空城時雨并不排斥这个做法,只是担心有一郎会不高兴。
毕竟他始终摆着臭脸,父母出门后更是不再伪装,切菜时偶尔扫过来的眼刀“嗖嗖”的,凌冽程度堪比菜刀。
随着他剁下兔头的动作,空城時雨也随之一抖,仿佛躺在案板上的是自己。
顺带一提,这只兔子也是有一郎逮到的。六岁的孩子已经是家务好手,小小年纪非常能干。
自己六岁的时候在干些什么呢?
好像是在田野间捉蚂蚱给父亲看来着。
别人家小孩捉兔子改善家里生活的时候,自己在捉虫子傻乐。
她鄙视了一波自己。
空城時雨虽然年龄近时透双子两倍大,在家里却是最小的妹妹,对上年幼但是家中长子的有一郎,从靠谱方面就已经输了一大截。
具体还可以体现在做菜上。
有一郎的干练是她完全插不上手的程度。
兔子被他三下五除二剥开外皮,洗净切块,哗啦啦倒进锅就是猛火开煮。不一会儿就传来好闻的肉香。
有一郎并没有停下来,往锅里添了一把盐和香叶后,迅速将削完皮的萝卜也切成小块,扔进去,浇上料汁和少许醋。
搅了搅锅里的汤汁,有一郎舀起一勺,刚要尝咸淡,猛然感到身后一股莫名的视线,脊背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有一郎扭头。
空城時雨呆呆地望着他这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有一郎:“......”
有一郎:“过来尝一口,试试味道。”
她乐呵呵地就去了。
空城時雨所受的教育以体能训练为主。父亲似乎希望她能有强大的自保力,没有遵循贵族一贯的淑女养成,而是请了剑道的师傅教她。
当然其他课程也要上的,繁重的训练结束后,该有的茶道花道一个不少。
好在父亲让教习的老师放宽了标准,只要求她做到合格便足够,更多时间还是用在了刀剑的研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