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冒出了头。
時雨没有马上就跑,而是等它们靠近了才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转一圈后落在栏杆上,看着这疯狂的两波将彼此撞飞。
宛如爆米花四溅一般的场景过于滑稽,她刚咧开嘴,眼前就“唰”的飞过去一个棕色的东西。
意外出现得过于突然,時雨惊讶地扭头望去,发现在空中乱飞的竟然是那副小女孩油画,而且不止是她这层的,有一郎和无一郎楼层的油画也在到处飞来飞去。
或许是因为被接二连三地攻击,那些油画也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逃跑范围不再只局限于墙壁,而是飞向了空中。
它们没有固定的路线,且速度极快,如同蜂鸟一般快速冲锋,轨迹难测。
三人又要留意横冲直撞的油画,又要不断躲闪不知疲惫的狂暴钢牙布偶,简直心力交瘁,耳边还持续传来布偶尖锐的笑声,再这么拖下去,估计连神经都要衰弱。
時雨侧身劈开一只布偶,余光瞄到画框朝身后飞去了,她转过身子往后望——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意外地看到了三张画框重叠的瞬间。
虽然只有不到半秒,但眼前的空气确实在那一刻微微扭曲了。
这一定就是关键的契机,時雨立刻将发现告诉了二人:“留神那些油画的轨迹!当它们排在一条竖线上时我们就同时攻击!”
“知道了!”“了解!”
三人立刻追着画跑了起来,同时也分出注意力倾听来自上下方彼此的脚步声。
時雨因为在二楼,能听见两个人的动静,所以负责做出对时机的判断,而在某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三人即将重叠成一个点位,于是一脚蹬在栏杆上高高跃起:“就是现在!”
话音一落,有一郎和无一郎闪现在了她头顶和正下方。
三人在重叠的刹那不约而同释放了呼吸,并且都极为默契地使用了竖切。
霜与雾遇电则迅速链接,青黄光芒聚成一直线,将画框劈开的同时,脚底的透明屏障也发出清脆的一声:“辟咔。”
下一秒,失重感袭来。
“呜哇啊啊啊————”
没想到地板碎裂崩坏的速度那么快,時雨还没调整好身形就直直坠了下去,在下方等待已久的无一郎把刀一收,好整以暇地朝上方展开双臂,成功将人接了个满怀。
時雨一落到温热结实的臂弯里,便本能地抓紧了身下人的衣服,再一睁眼,就对上了无一郎清透的薄荷色眼眸。
又是这种眼神,而且还是如此近的距离......!
脸上迅速升起热度,時雨支支吾吾地去推无一郎的肩膀,本意是想让他松手放她下来,却只换来对方歪着脑袋低笑几声,腿弯和背上的手臂是一点都不带松。
而这时,旁边一个身影稳稳落地。
有一郎在着地的瞬间下蹲缓冲,马尾在空气中甩出洒脱的弧度,他一站稳就吊起死鱼眼,对两人的姿势发表了感想:“还有鬼在呢,现在不是该腻歪的时候吧。”
時雨深以为然,推肩的力度更大了些,无一郎感受着对方的挣扎,默默鼓起脸颊,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将她小心放在了地上。
但更深以为然的是暗中观察他们的赤松美姬,自己的第一道血鬼术被破解已是不爽,三人凑在一起的样子更是碍眼至极。
本以为名叫空城時雨的白发女和两个男孩子没有关系,谁想观察半天,她居然从他们看向彼此之间的眼里看出了满满的情愫。
“所以,这位空城小姐是你们喜欢的人?”女鬼的声音从正前方的墙上响起,其人依旧不见踪影,只有挑事的字句缓缓袭来。
三人立刻面朝前方摆出了戒备的架势,眼神不善地盯着墙上发出声音的时钟。
“那小弟弟们可曾听身边的恋人说过,她在赌厅里和人赌博的事?别看她一脸纯洁,其实背地里玩的可大了呢。”
这话带着浓浓的诱导意味,听着令人很不舒服,時雨听她这么说自己,眉头当下就皱起来了,身侧的拳头捏紧,下意识地迈出一步:“你......”
宽大袖子下,有手掌温柔地包住了她的拳头,耐着心将收紧的手指一根根揉开,与自己的十指交握在一起。
被这么一牵,怒气立刻奇妙地散了大半,時雨眨眨眼,转头看向旁边面色平静的无一郎。
他的体温不断透过手心的肌肤传递给她,一并传来的还有坚定的支持,心脏一下子就被这股暖流焐热了。
“她说过,但这关你什么事。”无一郎目光冰冷疏离,嗓音也极致淡漠。
男孩的手略大于她的手,十指交握的力度不重但也无法轻易分开,像是一道体贴保护又不容拒绝的锁,時雨一脸新奇地看着平日里总挂着笑容的无一郎冷下脸和人对峙的模样,觉得有被帅到。
糟糕,原来无一郎挡在她前方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時雨抵住了嘴,假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