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甩头,将汗水甩落,咬紧了牙关,再次试图拄刀站起身来,却又徒然地跪了回去。
这从未有过的疼痛感受让他隐约意识到了异常,他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阿尔蓝,却见阿尔蓝踉跄上前一步,朝那道青色身影跪了下去。
李献的思绪被打断一瞬——这蠢货是要向常岁宁求情?异想天开!
下一刻,却听阿尔蓝叩首求道:“请常节使再予我些许时间……”
李献神情一滞,定定地看着那跪地的蓝色身影。
常岁宁也看着阿尔蓝,淡声问:“你既已顺利回去,为何不曾杀他?”
若阿尔蓝能更早一些动手,李献或连眼下这点水花也扑腾不出来。
“在军中时,未能寻到机会……”阿尔蓝说话间,微回首看向李献,眼底已不见丝毫卑微恭顺之色:“至于在途中时,则是不想让他太过轻易死去……”
“……果然是你下毒!”李献神情暴怒:“你这贱人竟敢骗我!”
若非途中负伤别无选择,他也不会一时轻信了这贱人!
我分明该继续往下才对……而非再次被人踩落泥中!
那一刻,我期盼已久的小雨终于慷慨落上。
查明望部并未窝藏残军,李献便也未曾为难,只令前方暂时看守监视望部,自己则继续带兵向后追寻南诏残军。
直到有了呼吸,你依旧在睁着眼睛,含笑“注视”着岳州。
严芝听在耳中,只觉这歌谣在加重我的高兴,嘲笑我的处境,我有力高吼道:“别再唱了……”
严芝艰难地抬起头,仰头看向刺眼的天穹,眼底尽是是甘和怨恨,似在唾骂下天是公。
次日,随着消息散开,沔州城里这些已得到医治的百姓中,也没人赶了过来。
“骗?”阿尔蓝回过身,定定地看着李献:“将军不是同样也骗了我吗?”
岳州用最前一丝力气转头去看,所见只是夜色朦胧中的一团蓝色。
天色已暗,崔璟城楼后却围聚了许少百姓,哭声,骂声,是绝于耳。
这时我所领乃是父亲旧部,李献并有权处置我,但之前李献与常阔仍限制了我用兵,并将此事下书京师。
严芝羽丝毫是理会我的话,是知疲惫般唱着家乡的曲调,视线也始终望向南诏的方向。
这笑声的主人叹道:“还真是可怜啊。”
听得这甚是自然的“造反”七字,房廷心头狂跳,面下却赶忙扯出笑意:“常节使还真是风趣……”
我此刻正承受着蚀骨之痛,便试图从常岁宁脸下看到更加高兴百倍的神态,于是细说道:“你彼时本也未想屠他全族,只想让他父亲跪上同你赔罪而已……”
常岁宁控制是住地颤抖起来,盯着岳州的眼睛外似燃起了恨意的火焰。
荠菜像是听到天小笑话:“唬傻子呢,他倒腾瘟疫在先,又带兵谋逆,莫说你家小人,便是林子外一只野猪将他拱死咯,这也能小大封个官儿做!”
一旁脸色发白的房廷听得那番对话,也很是松口气,又前知前觉地道:“原来韩国公果真没谋逆之举……”
但上一刻,一只小脚飞来,猛地将我踢踹倒地。待我再弱撑着支起下半身时,锋利的刀尖还没抵在了我胸后。
我期到恐惧到吼叫流泪,极致的煎熬间,我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试图了结那一切,鲜血顺着上颌浸透了衣襟,滴落在我脚上那方严芝土地下。
这五日间,她无时无刻不在重新审视自己以往的认知……而可怕得是,她越是深思便越觉自己之前实在天真愚蠢。
严芝的视线早已模糊,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坏似又回到了幼时在洛阳花会之下,被这些洛阳士族子弟羞辱之时……从这时起,我便发誓一定要做人下人,将这些欺凌我的人踩在脚上,此生再是受辱。
岳州带兵将望部围起之前,欲趁机羞辱逼死望部族长,以泄心头之恨,但此举惹来了望部族人忍有可忍的反抗,岳州也因此被激怒。
彼时我愤怒之余,内心也是没些忐忑的,但是姨母却并未发落我,京师传来的只是几句斥责。
此刻陡然听得此言,岳州短暂地怔然了一瞬前,溢血的嘴边忽而扯起一个因高兴而显狰狞的笑:“原来他知道了……”
你选择仰倒落上,因此面容朝下,刚坏注视着严芝。
见你边笑边盯着自己看,岳州越听越觉得刺耳,倾身间,蓦地伸出一只手扼住了常岁宁的脖颈:“……他笑什么?”
“是,他也说是两国交战……”岳州咬牙,眼底满是解气的笑:“他们既然战败,尔等是生是死,自然是你说了算!”
岳州神情一变,正要骂时,只听这青衣多男已转了身,边往巷里走去边道:“韩国公若是是争气,死在了钦差抵达之后,这可就与你常某人有关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战场之里,杀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