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这个小测里的全部威胁应该已经都出现了。
极其容易传染的疾病、诡异且行踪不定的尖刺,这二者构成了此次小测。只要不接触来自于被传染者的任何东西,应该就不会被传染上,这个仅靠何悟心的冰罩就可以做到。但是这个尖刺……
那仿佛由人体组织构成又坚硬得诡异的东西可以直接刺穿防护罩,当罩子被击碎的那一刻,也正是逃离者心理防线被击溃之时。他们惊恐着迎来了自己的惨死。
“说不定这不能挡下攻击。”何悟心平淡道,轻抚了抚冰壁。
“再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破坏它的方法。”
“孟先生很擅长找到规律吗?”
“生存所迫罢了。”孟南游无奈道。
他们这个角落意外地没有受到攻击,但是孟南游看了这么多次,也没有摸清规律。
“看来是随机的。何小姐怎么想?”
“我和孟先生所想一样,”何悟心看了一眼教室里的景象,那根尖刺再次突出,被它选为目标的逃离者慌张逃走,没有被刺中,“它只能在还未突出时选择一个方向,一旦探出便不能更改,只要在它刺出后及时躲开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那个才从刺下逃走的逃离者突然被课桌绊倒,手碰到了地上传染者流下的脓水,被感染了。惨叫声中,她的皮肉开始像老旧的衣服一样破洞。
“何小姐要不要披上外套?这样会更安全一点。”孟南游建议道。
何悟心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孟先生好意,不过不必了。我不喜欢穿。”
教室里,除了何悟心和孟南游两人,就剩下了三四名逃离者。他们带着疲惫、惊恐和担忧的神色,宛如看见猎人的枪.管伸入自己洞穴的鼹鼠,瑟缩着,预备逃跑又无路可退着。
“孟先生,您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吗?”
孟南游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大概一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这么多人置于死地,”何悟心嘴角微扬,笑容恬淡,平静得像是在面对一片花田,“颇有些当年的景象。”
“当年的景象是指……?”
孟南游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何悟心和他们这些逃离者不一样,她知道得更多,拥有得也更多。
或许她比建立游戏的人还厉害。这个念头一出,孟南游自己都有些吃惊。不过这也有可能,何悟心未必展现了她的所有实力。她的淡定必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病毒是模仿曾经的一种疫病而创造的。”出乎孟南游的意料,何悟心居然解释了,“瘟疫爆发时的景象,比现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从未听说过这么一种疫病。”
“因为那段历史已经被清除了。”
孟南游隐隐感觉他不该再问下去了。
尖刺再次突出,在那个被瞄准的逃离者考虑该往那边跑不会被感染时,他的心脏直接被刺穿了。
他不甘地看向了何悟心和孟南游。这两个人实在是太体面、太从容不迫了,干净得令人心生嫉恨。他都要死了,他们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
嫉妒是人心中一头无法被驯服的野兽,拉人下水的本能亦是啖人骨肉不眨眼的怪物。死亡面前,到底是兽性压过了人性。他拿出他的武器——一把可以发射出利刃的枪。他把刀刃在地上腐烂的人体组织中一裹,然后冲着那层冰射去。后坐力甚是让这个逃离者往后蹭了半米。
孟南游毫不犹豫将何悟心揽了过来。利刃凿破了冰,又往前飞了一段距离,同时卡在冰里。若不是孟南游,何悟心怕是已经被刺伤。
“多谢——”
又是一把利刃刺过来,这回孟南游并没有反应过来,刀尖抵上了他的衣袖。
“我没事。”孟南游松开了何悟心,他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墙壁,“应该只是衣服破了一点。”他一摸被刺的位置,指尖上居然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殷红,“看来是被伤到了。”他苦笑。
“刚才多谢孟先生了,”何悟心一笑,看向了孟南游的伤口,“最终还是败给了人性啊。”
“请何小姐把我放出去吧。”
何悟心微微疑惑,她看向孟南游的眼睛。
“恐怕我马上就会变异,我不希望失去理智后伤害到何小姐。”
孟南游在内心讶异自己的坦荡。即将死去却内心无波无澜,他看着何悟心,这个极其不一样的少女,或许是受到她脸上恬淡的感染,他也没觉得即将死去有什么。
是活累了吗。他这是感到“超脱”了吗?
亦是为这个不知道是否可以称之为一见钟情的感情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心甘情愿?
原因也没时间去探究了吧。至少何小姐应该会活得好好的。算是实现了人生最后的价值?
“谢谢。”何悟心露出了笑容。
“保护女士是绅士的原则。”
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