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买下这房子,溪月特地买了一台三角钢琴,一是用来做装饰,二是方便宋之扬随时弹琴。溪月昨晚是特地开了琴盖等宋之扬来吃晚餐,到后来忘记合起来了。
她被压到琴键上,自然会发出那一连串不规则的声响。物业问到底怎么了,她含糊其辞:“我家猫上去乱踩了。”
她揉着自己酸痛的腰回了家里,今天褚纤纤病情好转,想叫她去医院聊聊天。
溪月到衣帽间去找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对着镜子开始一件件将衣服褪去,这个动作勾起了昨晚某些狂乱的回忆。
她“弹”了几分钟的钢琴后,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抗议:“不行,这样会吵到邻居的!”
眼前的宋之扬在理智与疯狂界限有点模糊,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划过流畅的下颌,路过滚滚的喉/结,最终隐没在衬衫下面。
他嗯了一声,沉重的愧疚感袭来:“对不起,可千万别连累你被邻居骂了。”
“倒也不至于。” 溪月说:“今天只是意外,大家不会见怪的,我在邻里的名声还行。”
“那……我——”
溪月抓过宋之扬的手,说道:“你跟我来。”
走路的时候溪月被地上的拖鞋轻轻绊了一下,宋之扬想将她打横抱起,溪月倔强地摇了摇头,她把他带到了二楼,她的衣帽间。
宋之扬此时的衣衫几乎是完整的,现在这样子有点狼狈,但也不是不能出门。
可溪月则像像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刚刚来到这混沌的世界,那件睡裙早就魂归天外。
“你?” 宋之扬声音有点嘶哑,他清了清嗓子:“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溪月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宋之扬低下头去,用手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冷峻的脸上露出意思羞赧之意。他居然不敢看刚才触碰过的所有地方,明明柔腻的好像还被握在手里,可被她一双猫儿似的眼睛盯着,灵魂就像被看透,毫无遁形。
“你坐这里。”
溪月指了指衣帽间中央的一张宽大舒适的软椅。
宋之扬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走过去。
“快点呀!啰嗦什么!”
他的脸腾一下红了,溪月这语气与方才激烈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有时候她已到了目的地,宋之扬稍微慢一些,她便这么不耐烦的催促。其实她本身的性格并非如此急躁不安,她本是随遇而安的性子。
在教导主任一般严厉的目光下,宋之扬坐到了椅子上,那像大学图书馆里公共休息室会准备的椅子。
溪月的衣帽间东西很多,而且有些不仅是衣服,宋之扬发现她将部分收藏的精美文具也放在这里。溪月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有点像袜子一样的东西,待得展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是领带。
溪月父亲的遗物都在滨海区的房子里,她除了打扫清洁是绝对不会动的。宋之扬的衣物有工作室安排,平时不需要溪月费心。她这里所有的男性用品,九成都来自爱马仕。是莎莎在二十岁开始励志自己“养马”获得的各种战利品,俗称配货。
“No.”
意识到溪月接下来的狂妄,宋之扬咬牙决绝。她根本不明白这一招有多狠,他会受折磨,她也会,非要弄的两败俱伤不可吗,不能和平收场吗。
溪月瞪了他一眼,眼眶湿/润却是亮晶晶的,她刚才哭过一场。
“Yes.” 溪月不客气地说。
宋之扬强硬地摇了摇头,重复了一次:“No.” 为了缓和语气,他加了个礼貌用语:please. 此时两人都心有灵犀,似乎多一点的辩解会让情况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
溪月才没在意他所谓的礼貌,她依旧我行我素的原则,用领带将宋之扬的眼睛盖住,然后又多找了几条,让他的手脚均不能幸免。
“大家都是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溪月故作深沉地说。
酒精带来的浑噩逐渐消失,宋之扬的清醒却带来了更深层次的难熬。如今给他的心理冲击远远大于身体的,他整个人不知所措,被一个他一向视为小女孩的人操纵于股掌之间。
是,他一向都觉得溪月是小女孩。她的身高在她自己看来是个巨大的弊端,但在宋之扬眼里却很可爱。溪月平跟鞋的时候一米五左右,穿上高跟也不过是勉强上一六零,所以她总是跟宋之扬说多么羡慕那些女明星。哪怕只有一天,她也想成为一个长腿美女过过瘾。
溪月对他漫长的折磨才刚刚启程,宋之扬就已觉得头晕眼花,甚至想张嘴呼救。眼花可能是假的,因为他没睁开眼睛,睁开了所目睹的也是一片黑暗。
他想让服溪月放弃,她却寒声道:“你再多嘴,以后想见我都难。”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从头浇醒了他。这一幕一定很蠢,宋之扬悲哀地想着,此时的他在溪月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脆弱,像是案板上的鱼,只能微微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