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背词的林亦立刻放下剧本，把她手举到自己眼前，“哪里肿了，刚刚说了让你小心一点，怎么还是莽莽撞撞的。”
许溪趁机挨近他，嗅嗅他身上的味道。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啊，好好闻？”她笑着问。
林亦看她一眼，“不是你送我的吗，和你一样的味道。”
“对哦，怪不得这么好闻，那你闻闻我的香吗？”
林亦耳根微红，“溪溪，别闹。”
他这欲拒还迎的小媳妇模样，看得许溪心更痒了。
“你的手没事。”林亦无奈地说。
“是吗？”许溪毫无撒谎被撞破的羞耻心，甚至偷偷摸了一把林亦的手心。
“可能被你摸一摸，它就好了。”她大言不惭地说。
林亦的耳朵更红了。
许溪挨得他更近一步。
在片场，大家都会刻意给男女主营造和谐相处的氛围，这基本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对于林亦和许溪的亲近，大家习以为然，甚至有时候还会起哄。
“林老师，顾导叫你过去一下。”助理喊道。
许溪拍拍他的手背，“快去吧，一会儿回来再给你摸。”
“我没有要摸……”
林亦摇摇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闻菖坐在电脑前看样片，窗户敞着，外面的吵闹声挤进来，略显聒噪。
“顾导，你找我？”
“坐，”顾闻菖给他泡了杯茶，动作如行云流水，浸透着他这个年龄经由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从容。
这个逼仄的房间顿时禅意起来。
林亦双手接过茶杯，耐心等着顾闻菖开口。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顾闻菖扭头看向窗外，刚好可以看到坐在小马扎的许溪。
她膝盖上放着台词本，心思却不在上面，一会儿低头摆弄一下盆栽里的绿色龟背叶，一会儿又拿起剧组的道具把玩。
林亦注意到顾闻菖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这样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总觉得我好像认识过她，不是在我所能想起的记忆里……很奇妙，对吗？”
顾闻菖似乎也不需要林亦回答，但他还是说道，“我相信，因为偶尔我也会有这种感觉，不然，好像没办法解释为什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涌现出那样澎湃的好感。”
顾闻菖将眼神移到林亦身上。
“孟熙和我谈起过她，他说自己在恋爱上好像一窍不通，不懂得怎么去讨好自己的女朋友。”
顾闻菖的上部戏探讨的正是两性之间的极致拉扯，孟熙是个需要调教的演员，悟性一般，很多时候都需要他把戏讲透。
“在这一点上，我也无能为力，显然，和他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许溪。”
孟熙肯定想不到自己说的和导演说的会是同一个女人。
想到这一点，林亦觉得有些滑稽，但一想到这个人是许溪，好像又合情合理。
“他应该来讨教你的，你比我们更懂得怎么讨她欢心。”
林亦和顾闻菖彼此都能看穿对方的心思，他们对同一个女人都野心勃勃，但是又都默契地从不戳破，这是头一次，顾闻菖说得这么直白。
“顾导，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我以为是戏的事。”
林亦情绪也很直白。
顾闻菖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想和你抢她，我也抢不过你。”
空气安静了一瞬，林亦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谁抢她，我只是希望她过得开心，每一天都开心。”
顾闻菖讥笑了一声，“虚伪。”
林亦面不改色，“当然，如果这种开心是我带给她的，最好不过。”
顾闻菖垂头掸了掸裤腿上的灰，“挺好的，你比孟熙强。”
也比他强。
看到林亦从顾导房间里出来，许溪蹦蹦跳跳凑到他跟前，“怎么啦，被顾导骂了，要不要我帮你骂回去呀？”
林亦笑着揉了揉她头，“没事，我脸皮厚。”
“真被骂啦？”
不应该啊，林亦最近状态都不错，也很少ng，顾闻菖又是他亲师傅，怎么会骂他呢。
顾闻菖让他在片场注意点言行举止，虽然剧组默认男女主需要培养感情，戏里戏外亲热点没什么，但毕竟现在许溪明面上还是有男朋友的。
他把顾闻菖的话捡了一些给许溪说，“……是我不好，老是缠着你，以后我会注意点的，不能影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