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
李程前收回了目光，转身来到一辆宝马车前，拉开了车门。
这辆车正是之前林萌萌开回来的那辆，只是林萌萌已经不在车内。
看着空荡荡的驾驶室，李程前停顿了两秒，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差点一头栽倒。
好在手还拉着车门，他立刻下意识的用力稳住身形，缓了好一会，才踉跄着扶着车门坐了下来。
缓了好一会，李程前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伸手去拉车门。
“砰”。
车门被关上，随后车窗被降了下来。
微微颤动的后视镜，映照出李程前的眼睛。
一只眼睛犹如幽暗的旋涡，另一只眼睛却在流泪。
李程前却仿若未觉，直到缭绕的香烟遮掩了后视镜里的倒影。
不知过了多久，李程前指尖小半根烟掉落在车窗外，头一歪睡了过去。
只是他似乎睡的很不踏实，眼珠一直在乱转，额头也不断渗出汗珠来，没一会便惊醒了。
他再次点燃一根烟，似乎想镇定下。
刚抽了一口，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那是在一家餐馆的门口，林萌萌倒在他的身边， 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正对着他说着什么。
他皱了皱眉，努力的回忆了好一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有点恼火，捶了捶自己的前额。
下一刻，一双眼睛猛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除此以外，再也想不起别的了。
沉默了一会，李程前似乎想起来什么，前手忙脚乱的翻出另一部手机。
在手机里一阵翻找之后，李程前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清明。
只是还没等那丝清明放大，李程前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李程前稍微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接通键，将听筒缓缓对准耳朵
放下手机的时候，李程前眼里的清明已经消失。
片刻后，李程前缓缓发动汽车，向着林家老宅开了过去。
没多久，车子便到达林家老宅。
此时的林家老宅灯火通明，但却显得异常的安静，除了停车场那边偶尔还有些烟花迸射。
车一停稳，李程前便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随后，他皱眉看了一眼停车场的方向，向着林家老宅的大厅走了过去。
此时，林家的大厅出入口都被封堵。
那些客人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不时的低声议论着什么，连李程前靠近都没有人注意。
而孙警官正坐在大厅中央的一张桌子旁，不时的记录着什么。
李程前目光扫过众人，很快便锁定在孙警官的身上。
大厅的一角 ，管家林枫挥手驱散了准备拦阻的保镖，盯着李程前的眼睛深深皱起了眉头
一个小时后，林枫疾步走出大厅，向着林家老宅深处走去。
别墅深处一个拐角，林枫谨慎的四下看了一眼。
发现没有异常后，林枫在地板上摸索了一番，随后打开了了一道暗门，缓缓走了下去。
没多久，他便下到了底层，走过阴暗的甬道，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
在门上敲了几下后，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房间里面没什么摆设，四周都是大理石材质，外厅只有一个石桌，石桌旁摆了四个石凳。
此时，龙泽和林浩宇在里面的房间休息，而龙母则是在另一个房间照顾林珑，大厅里面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林枫也没在意，他直接走到石桌边，抓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李程前来自首了。”
木门旁，一道娇小的身影浑身一震，脑后的马尾轻轻摆了两下。
但很快，娇小的身影便恢复了平静，轻轻关上房门。
她转过身来，缓缓来到石桌旁坐下：“枫叔，你信么？”
林枫沉默了许久，很认真思索了一会：“嘉儿小姐，你又信么？”
赵嘉儿没有说话，微微颤动的睫毛下，瞳孔似乎没有焦点。
她们没有死，但确确实实是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如果不是赵嘉儿记起，那里有一处连接这个避难所的暗门的话。
许久之后，赵嘉儿抬起眼眸：“他的理由呢？”
林枫盯着手里的水杯，许久才长舒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利益。”
为了利益，人真的能变成鬼么？
赵嘉儿别过头去，这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不过，她知道，林枫是不会骗她的。
至于李程前为什么会自首，她有点不想知道了。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