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中秋,宫中不但要宴赏群臣,又要准备晚间于皇极殿举办的千叟宴,被皇帝老爷扔了一大把活的太子刘弘,忙的连午膳都没时间用。
等到发现自家弟弟不见时,贾琮已经揪着这小子的脖颈出了京城了。
好在贾琮先一步派了人去宫中报信,这才没有惹得皇宫大乱。
刘弘听完了荣国府亲兵的禀报,气的牙根都觉得痒痒,跟一旁內侍交待准备好绳子、马鞭,打算好好教教老五什么叫哥哥对弟弟浓浓的爱!
至于那个敢跟贾琮叫嚣的中年内侍,刘弘不但吩咐人去北镇抚司传达太子谕令,还给龙禁卫都督指挥使曹久功送去了一封手书,命龙禁卫暗中详查。
刘弘将一切安顿好后,这才诏来五皇子刘硕身边的侍从头领,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一顿军棍伺候。
他不信小五不过十一岁大的孩子,带着一个小小的內侍就能做到毫无声息的出了宫。
哪怕随着年纪渐长,他老子对兄弟俩的管束稍微松了些,但依旧安排了亲卫侍从明里暗里的跟随保护。
现在倒好,人都跑没影了,十几个侍从,竟然到现在还以为自家主子在屋子里睡着……
“拜见太子殿下……”
“贤母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刘弘闻声看去,便见元春正带着一队人从连廊处过来。
他虚扶一把,抱琴便扶起了福身拜下的元春。
“小五宫中的人犯了错,孤气急惩治了他们一番,没想到惊扰到了贤母妃,还望贤母妃莫要怪罪。”
刘弘对元春的态度很温和,事实上他作为储君,在整个大夏皇朝,地位仅次于二圣及曹太后三人。
便是他老子的妃嫔,见了他就得提前行礼,包括执掌凤印的皇贵妃杨氏。
但刘弘知分寸,懂人情,对几位不争不抢的老爹妾室,还是很尊敬的。
比如杨妃、贤妃、淑妃等几位,一直是持晚辈之礼相待。
虽是如此,元春从来不会拿长辈的身份在太子面前摆谱。
笑话,储君也是君,太子的地位乃两代帝王共同确定,群臣拥戴,整个武勋集团都在让他们的子孙往东宫靠拢。
板上钉钉的未来天子,她失心疯了跟太子作对。
元春瞟了一眼被压着打的两名內侍,说起了自己跑来皇子宫中的原因。
“妾身听宫人汇报,五殿下至今没有传早膳,还以为是五殿下身体有碍,不敢耽搁便想着过来看看……”
元春被命协理六宫,还未成年的皇子皇女膳食,一直是她亲自盯着。
刚开始刘硕没有传膳,她还能想着小孩子贪睡,估计是没起床。
可慢慢的时间就到了午时,刘硕宫里还没传膳,这明显是出了问题。
十一岁的小牛犊子,正是最易饥饿的时候。
按照刘硕的习惯,一顿要吃好几大碗的饭,没道理都到午时了,还没派人去御膳房要吃的。
难道是生了病?
刘弘一听更来气了,他倒不是气元春,而是气刘硕身边的內侍侍从……
他袖子一甩就是一声厉喝:“给孤狠狠的打,连贤妃娘娘都察觉不对了,你们倒是过的安逸,连自家主子的异样都没看出来!”
人家贤妃娘娘仅仅是看了一眼膳食,就察觉了不对。
这群糊涂虫倒好,自家主子一早上都没用饭,就不知道去问上一声?
元春没有阻止太子对这群內侍的惩治,急切说道:“殿下,妾身觉得此时最要紧的是去寻五殿下……”
“贤母妃不必担心,五弟已经找到了。琮哥儿奉父皇之命去武备学院,路上正好遇到了五弟,估计午后就会回宫。”
刘弘朝着元春作揖微微拜了拜,人家的确是关心他的兄弟,要不是贾琮偶然遇到,恐怕今日小五的事,还得是这位贤妃娘娘先一步察觉。
他得承这个情。
“对了贤母妃,孤听人说荣太妃正给贾待诏挑日子,订的是前保龄侯府的大姑娘?”
一旁的杖刑丝毫不影响太子爷与贤妃娘娘的交谈,两人都自动屏蔽了耳边的闷哼声与啪啪的庭杖。
元春闻言神色一软,宝玉与湘云的婚事已经到了看日子的一步,可算是解了她心中最大的难题。
她生怕亲弟弟的婚事再有波折,湘云除了娘家的问题,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万万不敢再出问题了,什么高门显贵,都比不上宝玉未来的安稳。
元春点了点头,温声应道:“多谢殿下关心,确是如此。祖母前些日子来宫中跟妾身商量了下,最好能定在年后三四月间。家中几个未婚的弟妹年纪相差都不大,眼看着妾身那三妹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总不能让她哥哥还在前面挡着……”
好在湘云与探春同岁,两人皆是明年三四月间就及笄了,时间上正好赶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