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脚脚被人摸了也会心软。
于是秦雨浓大王准备让出一点自己占领的围墙。
“你叫我大王,我就让你上来。”
“大王。要不要我叫你秦始皇?”刘北积极主动的说道。
小男孩喜欢和小女孩较劲甚至对着干,成熟男人顺从甚至把她举高高。
“不要!”秦雨浓骄傲地拒绝。
她对于一统天下没有兴趣,想要的只是收复失地,那块地方啊,足够把刘北圈起来就好。
嗯……这个……倒不是她想把刘北占为己有,只是防备自己家的狗子跑出去乱舔,防备自己家的猪跑出去乱拱白菜。
有的白菜啊,外表看上去又肥又嫩,水灵汁多。
其实根子里或者菜芯早已经发霉,甚至烂了,吃了会中毒。
刘北拨开了墙边的花花草草,抬手抓住墙头,脚尖蹬了两下,缓慢但是轻松地爬了上去。
秦雨浓抿着嘴挪了挪位置,让他坐在自己旁边,身体一晃一晃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开心。
路过的街坊邻居们看着好笑,以前两三岁的刘北和秦雨浓就常常坐在麻石街道上玩耍。
长大了一点,两个人会坐在台阶上吃东西或者玩一些小玩具。
到了小学就爬到了乒乓球台上做作业啊、到树上掏鸟窝之类的。
现在上高中了,居然爬围墙上坐着,看来迟早要上房顶飞檐走壁。
只是看着帅气的男孩子和美丽的女孩子,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一块儿玩耍,亲密无间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十分美好。
巷子里慢悠悠的时光中,似乎就应该有这样的画面,而不仅仅是那鸡飞狗跳的家长里短。
刘北热情地和来往的街坊邻居挥手打招呼。
“我是不是比这朵花好看?”秦雨浓摘了一朵花,让他帮忙别在耳朵旁边,然后戳着自己的脸颊自信地问道。
“满巷子的花摘下来堆在一起,也没有你一耳朵那么好看。”刘北看着秦雨浓精致的侧脸。
那线条柔和的耳廓,细细嫩嫩的柔软耳垂,似乎比花儿都要娇弱鲜美的多。
秦雨浓不禁有些害羞,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间。
要是平常别人夸赞她长得好看,她都是很平常地接受。
因为无论什么程度的夸赞,都不过是恰如其分地描述事实罢了。
可是刘北今天居然会说好听的话了,却让秦雨浓心中有些异样……
他终于发现她是最好看的了,还是说这家伙只是在追白芸萱的时候练出了油嘴滑舌?
“当然了,也没有竹格韵女士一根头发丝那么好看。”刘北继续实事求是地说道。
没有那么漂亮的妈,怎么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秦雨浓大怒,就准备把刘北驱逐出自己占领的墙头,伸手刚抓住刘北的肩膀,却看见了拐角的位置有个熟悉的身影摸了过来。
“你看看,那是不是廖怀玉?”
刘北扭头,也有点吃惊,“是廖老师。”
这也太锲而不舍了,不过也符合刘北对廖怀玉的印象,她对学生工作极其负责。
老师这个职业,别的不说,就是假期多,所以有些老师对于自己的私人时间也没有那么稀罕。
拿半天时间来收拾两个刺头,不算浪费假期。
“快走!”
两个人连忙翻过墙,进了院子里。
“廖怀玉真是神通广大,这都能让她追上来?”秦雨浓双手抱在胸前,感到头痛不已。
刘北打量着自己长大的院子。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三户人家,刘北家,孙姨家,还有他的好兄弟张观鱼家。
白果园巷在清末开始,便是郡沙权贵富豪聚集之地,分布着许多名人权贵的家宅院落。
文夕大火烧的只剩下伟人创刊《湘江评论》的印刷厂。
重建的白果园巷在解放后回到了人民手中,许多院落都分配给了各单位用来当职工住房、宿舍。
眼下这个院子,就是斗湖堤实验中学分配给教职工的。
刘北的父母、孙姨、张观鱼的母亲,都是斗湖堤实验中学的老师,刘北和秦雨浓也在这所学校读书。
院门打开一点,刘北把放在门口的黑色塑料袋子拿了进去。
“回家了。”刘北嘴角翘起最柔和的角度,内心积蓄的温情和幸福散溢出来。
在许多人的内心深处,小时候生活、玩耍、感受到苦难或者幸福、被亲情治愈或者伤害的那个地方,才是他的家。
离开那个家以后的人生,他现在的身份、他现在的模样、他面对这个世界的姿态,其实只是一个外壳罢了。
真正的他,依然是那个小小的、脆弱的、单纯而天真地面对世界的那个小孩,就藏在内心深处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