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又气又伤心,抖着声,“碧蝉,就冲你与外男私通消息,将姑娘的喜好告诉外男,你已经够死好几回了。姑娘对你已仁至义尽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讲吧,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碧蝉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姑娘,脸都白了,徒然瘫坐在地上,哭着一五一十说了。
第一次见面的诗会,是碧蝉故意将陆菀引到公子们作诗的地方。
是碧蝉将陆菀喜欢看什么书事先告诉谢怀钰,他请了大师事先做好三首一鸣惊人又刚好投其所好的诗。
是碧蝉将她最喜欢吃汴京御蝶坊制作的酸枣糕事情告诉谢怀钰。
那天诗会结束,谢怀钰假装气喘吁吁的拎了一盒御蝶坊刚出炉的酸枣糕送到她的马车前,说在诗会上看到她爱吃,特意跑去买的。
是碧蝉在中元节那天引她去了谢怀钰特意为她制作的紫色蝴蝶灯前,是她告诉谢怀钰,自己最喜欢紫色的蝴蝶。
是谢怀钰承诺陆菀嫁入谢府后一年,就将她抬为贵妾。
两个月前,是她告诉谢怀钰,陆菀要去龙兴寺为母亲祈福。
是她以要去小解为由停在森林边,又说害怕有野兽扯着会武功的拂晓离开,让事先埋伏的两名歹徒将她拖下马车拽进密林,恰巧谢怀钰赶来,用箭射中歹徒的腿,救下衣衫不整的她抱回马车……
啪!
陆菀抓起燕窝粥碗狠狠的往碧蝉的脸上砸去。
“啊!”滚烫的燕窝粥兜头盖脸的砸在碧蝉的脸上,痛得她惨叫捧着脸哭了起来。
“拂晓。”陆菀抖着声音。
拂晓嗖的冲进来,手起白绫一绕死死勒住碧蝉的脖子,哭叫声戛然而止。
碧蝉憋红了脸,惊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陆菀一挥手。
拂晓手刀一落,准确的砍在碧蝉的脖根,人顿时软成一堆泥。
陆菀一口气郁结于心,眼前一黑,扶着椅背,知若赶紧扶住她,眼泪忍不住一颗颗的掉,愤怒的瞪着晕死的碧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知若吓呆了,万万没有想到姐妹般的人竟敢坑害姑娘,千鞭万棍下油锅炸都不解心头之恨。
所幸,姑娘睿智发现了端倪,否则,真若嫁给谢怀钰,姑娘还有好日子过吗?
陆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缓和过来,缓缓的坐下,挥了挥手,“先让冬青哥哥在京郊我们的庄子上先关起来,不要透露半点风声。”
她不可能轻易放过害她的人!
有朝一日,惩罚谢家对她种下的恶,还需要人证。
“姑娘……”知若心疼的抱住她,轻轻的给她顺气,“拂晓,把人拖出去,让书鱼给姑娘端一碗人参汤来。”
拂晓将人拖了出去,知若赶紧将陆菀抱上床,给她盖上被子,搓揉她的手,看着姑娘还没消肿却惨白的脸,心疼如绞。
书鱼很快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人参汤进来,见到姑娘模样也唬了一跳,“姐姐,去叫府医来瞧瞧吧?姑娘看着不大好啊。”
知若马上摇头,“不用,你去准备一碗淮山小米羹,鱼松蒸蛋,再配一小碟青菜。”
她很清楚,重要的让姑娘去见大公主。
往宫里传递消息的事情耽搁不得。
何况,陆府的人,她一个都不信了!
……
寅时初,陆府东侧门外停着一辆小小的灰色马车,拂晓正在将缠在马蹄上的草系紧,这是避免马蹄声太响。
夕颜紧张的伸头往院里瞧,见裹着黑色大氅的姑娘疾步走出来,赶紧掀开车帘。
知若扶着陆菀一起上了车,夕颜回到院内关门,拂晓跳上马车,手中马鞭轻轻一扬。
“拂晓,快点。”陆菀见远离了陆府就吩咐道。
马车顿时加快了速度。
陆府在三品大臣和士族豪门汇聚的城西金梁桥边夹道,而皇族的府邸都在城南,驾车也要穿过五里地。
陆菀紧裹裘皮大氅,抓着手炉,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身子不停发颤。
知若紧紧抱住她,心惊胆战跟着抖。
深更半夜的出来,她们还是头一次,何况有种逃命的感觉。
深秋寒冷,黑漆漆的街道上,几乎家家门窗紧闭,偶尔有准备开早市的店铺亮了灯,有听到动静推开窗探头。
寅时初第三次更响,惊得陆菀心一跳,掀开车帘,指着靠近城墙下一条黑洞洞的巷子。
“拂晓,从那穿过去。”
拂晓一愣,“姑娘,那是鬼巷。”
这条巷子紧挨着城墙根,是专门押送极刑犯人用的,巷子另一头便是专门杀头的刑场。
巷窄墙高,常年血腥味弥漫,白天都鬼气森森的,夜里更是瘆人,向来无人敢走。
京城人称之“鬼巷”。
“这条路近,夜里没人敢走,穿过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