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炎城,州牧府,议事厅。棕色油彩包裹的八仙桌上,厚重华贵的香炉安静屹立,缕缕薄如云烟的雾气从盖子的空隙中缓缓挥散,散发出令人静神的清香。然而,在这般环境内,却有人表现的十分局促、不安,仿佛内心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一位身披白袍,腰悬玉佩,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老者正在大厅来回踱步,已经没有耐心坐下等待。就在这时,客厅的八仙桌旁边,有道清澈至极的光彩乍起,照彻四方,于半空纵横交织,迅速勾勒出一道略显挺拔的身影。这道身影初步凝固,就后退一步,顺势坐在了附近的椅子上。一见到这道被清光包裹的人行,白袍老者脸上之前那焦急的神情,顿时消散大半,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他快步上前,靠拢过去,低声且急促说出一个消息:“大人,我刚刚已经得到消息。”这时,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嘴巴张了又张,才勉强说出要说的那句话,:“烈云城,丢了。”作为州牧府的高官,白袍老者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告诉自己的州主、主公这样的消息。告诉他:你麾下管辖的郡城被异州军队占领了。这无疑是一种羞辱,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州牧本人。是以,才艰难说出口。听到这个消息,坐在主位上的那道清影,依旧平静,只是沉默了半息,才缓缓说道:“这个消息,我刚刚已经知道了。”作为一州的实际掌控者,他的消息来源自然比白袍老者要多,也快。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垂下脑袋:“是属下无能。”作为下属,他得把烈云城战败的责任主动揽过来。“不必如此。”见这般,州牧有些厚重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事儿,咱们之前已经有过判断。“宁鹿军攻势太急,咱们一时没法派出那般多人力物力救援,烈云城此役,结果是注定。”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因为这种态势,之前制定的计划:“凭借坚城,大量消耗宁鹿军有生力量,也完成的不错。“所以啊,不必自责。“责任,不在你。”老者闭了闭眼,微微颔首。半晌,他又说出一个消息:“州牧,陈天德,战死了。”州牧闻言,动作顿时僵硬了一下,但也没特别多反应,只是“嗯”了一声,就等待下文。老者拧动了手腕,沉声道:“根据下面传来的消息,陈天德是有机会逃走的,只是,但他不愿走。“而且,那边的将士们也愿追随,在烈云城破之后,其麾下残余上万将士开始强行冲击宁鹿军大营。“最后的结果是:这次行动失败了。“陈天德本人战死,麾下将士大部分询城。”这次,州牧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围绕他的那道清光顿时暗了起来,散发出极度压抑的恐怖气机。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说道:“陈天德,可惜了。“那近万将士,也可惜了。”说完这句,他看向老者,吩咐说道:“这件事,要给足陈家补偿。”老者“嗯”了一声,表示会这样做。谈完这些,二者开始进入正题。白袍老者追问道:“州牧,咱们接下来怎么做?”事实上,烈云城被破之后,南炎城在某种意义上,便失去了西方的守卫门户。二者之间,虽然还有众多府级、县级城池,但这些城池,规格不够,力量太弱,根本没法阻挡宁鹿军的步伐,只勉强能起到一定的阻碍作用。“你有什么想法,说说吧?”州牧不答反问。老者心中早有腹稿,没做犹豫:“州牧,属下认为,宁鹿军此时攻破烈云城,兵威正盛,士气会升到极点,那领军将领若是有脑子的话,必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尽起大军继续进攻,直接过来,与我方进行决战,期望一战而定,而不是盘踞在原地不动。”州牧安静坐着,没有打扰。白袍老者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抽调全州之兵,依托地势,如其所愿,与他们打一场大战。”老者声音变得高昂:“打一场决战,这样的话,优势在我。”州牧想了想,旋即点头:“可。”老者趁机又说:“咱们还应该趁机征召各宗派、世家的高手,作为辅助,一方面,要他们出力,另一方面,这也算是某种防备。”诸多宗派、世家的武者们,人数不少,白袍老者希望能利用这些人,在此次大战中发挥某些好的作用,而不是在关键时候,成为压倒平衡力量的那棵稻草。事实上,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炎城此刻,也需要这些宗派、世家贡献力量了。因为,相对于宁鹿军而言,南炎州在夜槐之乱,烈云城大战之后,已经损失了不少力量,急需补充。州牧对此,自然没有意见,同样回道:“可以。”然后,他沉吟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