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一惊,诧异地抬头:“你知道了……”
“嗯。”松原旋律没有否认。过去的‘她’应该很早便知道了,“反正这些年陪着我的,不是希月么。感情是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消失的。何况,小时候的‘希月’和现在的她关系匪浅吧。”
希月能和过去的‘她’相认,肯定是互通了很多信息。这些信息一定是那个小时候认识的‘希月’告诉希月的。
“没、没错。”库拉索被旋律的坦白弄得差点结巴起来,“小时候那个小‘希月’是现在希月的弟弟。”
“弟弟?”不是妹妹吗。松原旋律眨眼。
库拉索颔首:“是弟弟。她和弟弟登记的时候,弄错了身份。”
“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朝阳。月亮和太阳朝夕相伴。”库拉索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下来。
“我记住了。朝阳。希月。”
松原旋律认真说道。这两个名字,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线。
“能再跟我说说朝阳的事情吗?”
在松原旋律的要求下,库拉索没能拒绝得了:“好吧。其实我也知道得不多。是听希月跟我说的。朝阳是希月的弟弟,生下来身体不是很好,他们原本是有个还算幸福的家庭,只是父母早世,被福利院收养……”
这是一个很短的故事。
短暂的就如朝阳小小的生命,就如实验室里那一只只的小白鼠。
两个孩子进入福利院后,某个晚上肚子饿想找吃的,结果不小心发现了福利院的秘密,直接被送进了组织。
“第一次完成组织任务后,希月趁机去了趟福利院,解决了福利院当时的主事人。呵。这群人表面光线,说什么热爱慈善事业,暗地里却在进行各种令人作呕的黑暗交易。和组织的交易只是冰山一角。”库拉索的语气如冬日冰凌般冰冷刺骨。
松原旋律安静地听着,她感觉得到被覆盖的那只手捏得有多紧,紧绷得微微发颤。
若不是这家福利院,希月和朝阳完全可以像其他小孩一样长大。至少不会遭遇那么多的痛苦折磨,再被抛弃、死亡。
深吸了口气,库拉索渐渐平静,嘴角扬起两分:“这些过去就不细说了。希月曾经跟我说过,她说曾经朝阳说过遇见你,是他的幸运。他很谢谢这份幸运。不知道是不是姐弟的缘故,刚好希月也是这么想的。”
以前希月不是很明白弟弟的这句话。她每天挣扎在训练场里活下去,已经耗费了她大部分的心力。麻木、疲惫、遵守命令、不畏生死,几乎填充了她睁开眼的每一天。
但在看到过去同在训练所出来的同期后,希月才真正明白旋律对弟弟的意义,以及对她的意义。
组织的训练所是专门训练听话的工具。能从这里走出来的,大多是忠心、高能力、具有可塑服从性的工具。
训练场也好、实验室也罢。这些地方对于一个成人来说都极为难以承受,更不用说是孩子。而旋律的存在,给了朝阳那么一点光亮。不论这个光亮是真是假,对于朝阳来说那就是最后的稻草。
朝阳死后,他曾说过的话,曾有过的期待,如同诅咒般附着在了希月身上。
说是诅咒,却又如希望的蛛丝,吊着在训练场里跌打滚爬的希月。
吊着她和这个世界的链接。
“希月她一直都很谢谢你。”谢谢你明知道她的身份,依然接纳了她。
库拉索声音微颤道。她转过头:“抱歉。旋律,我去下洗手间。”
松原旋律望着库拉索走进洗手间的身影,低语:“真正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希月。”最初陪伴着过去的‘她’,便是希月。
洗手间里。库拉索背靠着门伸手扯掉了一层易容,露出樱田希月的脸,一双异色瞳在镜子里折返着点点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