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犹豫着,正想着要不要劝劝秦爷,年纪大了就别玩这么花的时候,两个项圈就塞到了他的手上。
“搁那瞅啥啊,特意给你做的!”
唐河大惊:“啊?给我?这个,这个不好吧,我家秀儿,怕是受不了这个。”
唐河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着,要是三丫的话……啊哟我草,那特么可是我小婶婶。
唐河挨了一脚,秦爷怒道:“你搁那嘀咕啥呢,赶紧给狗戴上,斗狼的时候多条命呢。”
唐河顿时像泄了气似的,长长地出了口气。
啊呀啊呀,原来是干这个用的啊。
唐河赶紧把项圈给两条狗戴上,脖子上顿了多了一溜铁钉做的铁刺,这要是一口咬上去,嘴还不扎穿了。
唐河骑着自行车,驮着杜立秋,杜立秋驮着两条狗,沿着公路,哧哧溜溜,跟头把式地奔着大泥沟去了。
大泥沟这地方闹狼,跟它位置偏于山里也有关系,别看只是隔着几座山,可是这里的气候已经完全种不了任何粮食了。
卧牛村那边好歹还能种点小麦,产量低了点。
可是大泥沟这地方,就只能种耐寒的土豆子,大白菜啥的。
不过,大泥沟这边出产很好的寒带药材,靠着这个特产,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大泥沟之所以叫大泥沟,因为这里有条山沟,有最好的黄土,黄土和泥比黑土的粘性更好,更适合盖房子,周边多少个村子要盖房子,都会到这地方来拉黄土。
唐河刚进大泥沟,就见一个妇女,正揪着一个老汉撕打,老汉怒目圆睁一副要还手的样子,结果被妇女狠狠地抽了两个大嘴巴子,却梗着脖子,一脸凶相。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条很威猛的蒙古獒犬。
这人唐河听说过,叫安勇,全名安音巴特尔勇,是个蒙古鞑子,脾气又臭又硬又酸性,说急眼就急眼的那种。
但是为人又十分豪爽,只要对脾气,咋着都行,秦爷家那只被野猪王挑死的獒犬,就是从他家抱回去的。
在一帮人拉扯当中,唐河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去年夏天的时候,安勇进山的时候掏了个狼窝,猎了一匹母狼和一窝狼崽子,然后他按着草原的传统,摔死了狼崽子祭了长生天。
这不,狼群就报复回来了。
唐河觉得有点扯,借它们多少胆子敢报复人啊,说白了,还是大雪封山,山里找不到吃的,这几匹狼挺而走险,到人类聚居的地方找吃的。
真要是偷个鸡摸个狗吃个羊什么的,一般都会自认倒霉。
山里养点东西也挺不容易的,家禽的啥的动不动就被山狸子、黄皮子、狐狸啥的给掏了窝,黑瞎子进村抱着猪跑的事也挺常见的,也没人追,都是生产队的,跟自己有毛关系。
但是敢叼人,那可就捅了恐怖直立猿的老窝了,头拱地也要给它打喽。
大泥沟的村长过来把人拉开了,妇女跳着脚骂着人家祖宗十八代,安勇这个老汉也不示弱,一副有种你整死我全家的样子,他一个孤老棒子,怕个屁。
撕巴完了之后,安勇又看到了唐河,莫辛纳干裹在麻袋片里,但是依能一眼认出来那是枪,何况还有两条好狗呢。
安勇的脸立刻就撂了下来,指着村长的鼻子骂道:“毛都没长齐的小逼崽子都找来,村里有钱没地方花啦,都走都走,我就能把那些狼全打下来!”
这时,从村后头又过来几个人,唐河还看到了熟人,为首的正是镇上的混子武谷良,身边还跟着那俩喝得摇摇晃晃,眼珠子都泛直的鄂伦春活爹。
安勇倒是跟这俩鄂伦春猎人很对胃口,语言不通,但是比比划划的,直接拉到家里喝酒去了。
武谷良被胡庆春、陈旺联手敲打了一番,现在见了唐河像见了爹似的,赶紧上来先递烟。
唐河把烟挡了,笑着问道:“啥时候来的?”
“昨天就到了,领着这俩活爹进山看了一圈!”
武谷良说着,脸都苦得快要冒胆汗了,“我特么好酒好菜地供着,结果人家进去就看了一眼,脑袋一卜愣一个不说话,死活不肯出手!”
唐河一愣,“鄂伦春人崇拜的是熊吧,不过就算是熊,他们也照打,顶多在吃肉的时候说熊睡着了。”
武谷良苦笑道:“我哪知道啊,说的提了嘟噜的咱也听不懂啊,看他们那意思,好像这狼不咋着了,不能打,打了有灾祸!”
唐河翻了个白眼,啥狼啊,还灾祸,真要那么牛逼,也用不着大雪天地村叼孩子了。
但是这事儿涉及到人家的信仰问题,蒙古族的省委书记来了都没辙。
一行人到了生产队落脚的地方,好家伙,这几条封村的狼还引来不少人,唐河还看到有人背着56冲,这玩意打仗还行,打猎它不对路子啊。
大兴安岭这地方,除了那些深山中的几个人数少得可怜的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