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住了,一半人看着脑袋子稀碎的厂二代朱道河,一半人直勾勾地看着王老七,一时间寂静得只有风吹过林子的呜呜声。
王老七还举着枪呢,枪口正是王老七的方向。
却是刚刚,朱道河出枪的时候,王老七也出枪,只是他的枪是跟着唐河的,他恨极了唐河,现在有了机会,非要整死他不可。
唐河向旁边一扑,他的枪口跟着一歪,打猎的时候误伤嘛,死了都说不清楚。
可是他站在朱道河的身后啊,枪口这么一歪,顶着朱道河的脑袋就搂了火,脑袋当场就像烂西瓜似的炸开了。
在山里死个人太正常了。
至于怎么死的,根本就不重要。
可问题是,现场十几号人,每个人都看到,王老七像行刑一样,顶着朱道河的脑袋开的枪啊。
王老七的腿哆嗦着,裤裆漓漓啦啦地往下滴着水,棉裤都被尿湿了。
“杀人啦,王老七杀人啦!”
后面一人指着王老七叫了起来。
这一声大叫,立刻就让林子里活泛了起来,朱道河带来的那些好兄弟们,齐齐地盯着王老七。
王老七一个哆嗦,56半一晃指了一圈,“别过来,谁都别过来!”
枪口之下,无人敢造次。
唐河更是躲得远远的,还瞄好了一个坑随时准备扑进去,生怕这王八犊子脑筋一抽,先打死自己。
王老七显然顾不上唐河了,朱道河带来的那些人,明显都想把他拿下,毕竟死人了,只有把王老七拿下,他们才能置身事外。
唐河也暗自心惊,亏得听了胡庆春的劝告,没有再打56半的主意。
堂堂场长公子死于枪下,又是这个节骨眼上的枪案,以后56半这种枪,肯定会查得严,碰过这种枪的人都有麻烦。
反倒是唐河这把拉大栓的,能置身事外。
王老七一边比划着一边往后退,一直退出老远,这才叫道:“自新,看个屁啊,走啊!”
李自新一个哆嗦,看看地上的尸体,再看看一副要亡命天涯模样的王老七,赶紧摇头:“老七,人是你杀的,可不关我的事儿啊,我不走,跟我没关系!”
“草,你个叛徒!”王老七跳脚怒骂了起来。
经历过一次几乎灭国之战,又经过几十年的教育,国人最恨的先是汗奸叛徒再是鬼子,演汉奸的那个演员,好险没让人民群众打死。
现在,王老七就遇到了叛徒,愤怒的王老七将枪指向李自新就搂了火。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所有人都吓得趴到了地上。
李自新更是惨叫一声栽了个跟头,身上库库冒血。
王老七干掉了叛徒李自新,拎着56半转身大步往外跑。
“唐儿,开枪啊!”武谷良趴到唐河的身边低叫道。
这会王老七还没跑远呢,几十米而已,一般人已经打不准了,但是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对于唐河来说,完全没问题的。
唐河抄着手趴在树根底下摇着头:“不行,我的枪,不对人!”
“你这不,这不死心眼吗!”武谷良恨恨地说:“把王老七留下,朱场长欠你个人情,以后你家烧火,贮木场直接把原木送你家去!”
“用不着,要不然我家烧的也是原木柈子,住在林区,我还缺那点木头烧吗!”
“不是,不是,我特么打个比方,王老七可跑远啦!”
唐河扭头看着旁边的武谷良,看得他一阵阵发毛,感觉唐河好像要冲他开枪一样。
“兄弟,我的枪真的不对人的,你也不希望有一天,我的枪会在暗处瞄着你吧!”
武谷良打了一个哆嗦,讪笑着说:“别闹,咱是铁哥们儿!”
唐河心想,真要是哪天杜立秋跟你老婆扯犊子扯出点啥来,我肯定是帮亲不帮理,无条件站在杜立秋那边。
“算了算了,便宜他了!”武谷良心里一阵发虚,也不再杵鼓唐河开枪了。
朱道河带来的那帮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个时候出来混的,多少还讲点义气,那帮混子、盲流子忍着恶心给朱道河收了尸。
更倒霉的是李自新还没死,枪打在肚子上,抱着肚子不停地啦啦淌血还哼叽,这医药费可咋整啊。
来一趟没挣着,还差点把命赔进去,亏大发啦。
唐河看着那帮人,抬着尸体和受伤的李自新浩浩荡荡地离开,还有些感慨。
上辈子朱道河的日子过得潇洒着呢,可没有横死深山这一出儿啊。
王老七被枪毙是因为女孩子,李自新被判无期是因为望风。
现在好了,死了一个,逃了一个,还伤了一个。
自己这个重生者的小翅膀,终于还是忽闪了。
陈方国上前,脸有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