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山低吼一声,把枪当棍子横抡了出去。
梆地一声,还有叽嘎的叫声。
唐大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头豹子也在地上翻滚着,三两下就窜进了林子里没了影子。
“爸,爸,你没事儿吧?”
周大勇跑了过来扶住了唐大山。
唐大山吓了一跳,周大勇满脸都是血,跟个血葫芦似的。
“我没事儿,我打着它了,你呢?你咋样?”
唐大山赶紧拽着周大勇看了起来,然后松了口气,没事,就是脑袋上豁了条口子,血又比较旺,看着吓人,实际上屁事都没有。
唐大山不甘心地拎着老套筒,寻着血迹又追了一段,这才不得不放弃,就凭两条腿儿,根本没得找去。
直到这会,唐大山才发现,他手上的老套筒,枪管都歪了,这可咋跟秦爷交待啊。
翁婿俩拎着兔子飞龙啥的,都快到村口了,然后对视了一眼,一个两个别提多狼狈了。
“先去秦爷那吧,你把帽子戴好,到那边处理一下伤!”
翁婿俩鸟么悄地回去取了自行车,然后直奔上东村。
到了上东村进了秦爷家,秦爷一看这俩人狼狈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给看伤,又让老婆子快去找村医过来。
唐大山赶紧说:“没事没事,都是皮外伤,咱自己处理一下得了。”
秦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都是男人,这点心思一看就懂。
秦奶亲自出手,拿过剃头的推子,先给周大勇剃个秃瓢儿,特别是伤口的地方,头发要剃干净,要不然的话头发进了伤口容易感染。
再拿盐水冲洗伤口,还好伤口不深也不大,也不用缝针,直接撒了药面再一包扎就齐活了。
秦奶当年可是国级姨太太,后来男人跑了把她丢下了,那年头,谁都得上战场,女人上战场做医护的多,秦奶这几手倒也没落下,犹擅外伤。
唐大山把那坏掉的枪一亮,一脸的尴尬。
秦爷笑着说:“这家伙还是我当年跑出来的时候,在要销毁的武器堆里顺的呢,早就到时候了,坏就坏了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跑不动山了,没啥可惜的。”
唐大山依旧很不好意思,回头再给他整一把好点的枪。
在秦爷家里吃了顿饭,临走的时候,唐大山五十来岁的老爷们儿,却像个娘们儿似的直哼叽。
秦爷哈哈一笑:“放心吧,我跟谁都不说!”
唐大山老脸造得通红,无奈地说:“这不是怕在儿子面前丢人嘛!”
秦爷嘿了一声,“是挺丢人的。”
唐大山要强了一回,结果里子面子一块丢了,临回家的时候,又狠狠地瞪上了周大勇。
周大勇老实巴交的汉子,也瞬间福至心灵:“爸,我这脑袋是不小心被树杈子刮伤的!”
唐大山老怀大慰,重重地一拍周大勇的肩膀:“这姑爷子,像样儿!”
两人带着伤回去的,难免被女人一通埋怨,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农村人没那么金贵,一点皮外伤谁都没当回事儿,都不耽误喝酒呢。
倒是共患难又有共同的秘密之后,这爷俩的关系都比从前亲密了呢。
唐大山倒也是打消了以后再打猎的想法。
再怎么着也五十来岁的人了,不比年轻小伙脑瓜灵腿脚快了。
唐河他们这头,已经打了好几头野猪和狍子了,全都开膛清理干净了,找了一个背阴的地方排开。
除非是寒冬腊月天,否则的话猎物是不能堆放在一起的,就算用雪塞满堆严实了,自身的热量散发,仍然能捂到臭膛子。
所以要一字排开,单独用雪埋好,看起来就像一个个的坟包似的。
唐河打算再打几只狍子就撤了,顺道去不远处的沟塘子里再捞点蛤蟆。
这个季节的蛤蟆刚刚钻洞冬眠,冰还没有冻实称,比较好捞,关键是这个时候的蛤蟆正是最肥的时候。
几只狍子跑得飞快,三条狗呈品字形追了上去,只留下了一只三十来斤的当年小狍子。
这狍子虽然小,可是肉特别的嫩,腥膻味儿也小,包饺子都白瞎了,最适合切成骰子块红烧。
三人带着狗,扛着狍子往回走的时候,刚到存放猎物的地方,三条狗呜呜地低吼了起来。
不远处,一只膘肥体壮,皮毛鲜亮的大黑瞎子,正哗啦啦地扒着雪堆,叼出他们之前埋下的一只野猪。
黑瞎子这玩意儿,冬不冬眠,全看有没有得吃。
有的吃谁乐意窝在洞里饿着肚子睡觉呀,人家南方的熊,就从来不冬眠。
“黑瞎子!”
武谷良兴奋地欢呼了一声,在山里打十只野猪狍子,都不如打一只黑瞎子摘熊胆来得值个儿。
那只黑瞎子叼着冻得半硬的野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