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树和林东被这双眼睛吓麻了。
任谁被一头饥饿的豹子盯上,都要吓得麻了。
何况,唐树还打了人家一枪。
唐树九岁,林东十岁,两个孩子被吓得麻了一下,然后妈呀一声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救命。
这里深入老林子,唐河他们又徒步去拽猎物了,离得百多米喊声就听不到了,何况他们这一走就是五六里。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他们两个一跑,顿时引动那只豹子追逐的本性,纵身跃过草丛,十分别扭地扭哒着身子向他们两个追了上来。
两个嫩嫩的幼兽,正是最好的口粮,比干吧啦瞎的兔子好吃多了。
唐树一边跑一边哭叫着给汽枪压气,情急之下还真让他给压上了,也填上了铅弹。
不远处的林东嗷地惨叫了一声,那只豹子直接从后面将他扑翻在地,低头向他的脖子咬去。
唐树吓得嗷地一声,端着汽枪,冲着不过米开外的豹子就是一枪。
蹬的一声,那头豹子一甩脑袋,还有股浆水飙了出来。
唐树这一枪好巧不巧地,正打在那头豹子的眼珠子上。
汽枪没啥太大的威力,不打在要害上,不赶上寸劲儿都打不死了,只能用来打鸟,打兔子都费劲。
但是这玩意儿打到眼睛上,绝对一打一个瞎。
豹子惨鸣了一声,林东也爬了起来,一边啦啦地淌着尿,一边四肢并用往前跑。
豹子被幼兽所伤,顿时怒了,转身就向唐树扑了上来。
唐树哪里还有时间给汽枪上膛?上了膛也不管用啊。
这时,一阵轰隆隆像坦克般的声音响起,同时还有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
黑色的大牤牛低着脑袋支着两支勾勾的尖角,像一阵狂风一样卷了过来。
这么大的一个庞然大物正面突袭,别说是豹子,就是东北虎也得退避三舍。
那只豹子吓得嗷地一声蹦了起来,凌空一个甩腚就要闪。
但是,这只豹子的前胛处有伤,动作不是那么灵活,刚刚蹦起来,大牤牛已了冲了过来,脑袋一甩,哞地一声低吼。
那只百多斤的豹子在大牤牛的面前,就像一个破娃娃似的被顶飞了起十多米高,豹在空中,甩腿拉胯,打着旋儿地飞出十多米远,才忽通一声落到了地上。
那只豹子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时候,大牤牛已经像坦克一样冲了过来,低着脑袋一顶,顶了个空,但是牛却像坦克似地,从豹子的身上轰隆隆地踩踏了过去。
东北这边的公牛,平平常常也得一千多斤,唐河家这头牛分到手后,像祖宗一样地伺侍着,豆饼草料可劲造,养得膘肥体壮圆的溜,没有一吨也差不多了。
小两千来斤的庞然大物,用硬甲蹄儿从身上踩过,这可比被一车吉普车压上厉害多了,啥玩意儿也受不了啊。
那只豹子嘶嘶嗷嗷地叫唤着,被大牤牛顶一下再踩一通,肋骨都踩塌了,哪里还爬得起来。
大牤牛受到豹子气味的刺激,牛都毛了,眼珠子也红了,愤怒的公牛,不是一般的厉害。
大牤噗哧噗哧地喘着,疯了一样的冲上来用牛角挑,挑飞了再上去踩,没几下子,这只豹子都快要踩成肉泥了,再挑飞的时候,两条后腿都甩飞了出去,被大牤牛给干成两截啦。
直到这只豹子彻底地没了动静,大牤牛这才慢慢地消停了下来,依旧粗重地喘着。
两个小崽子都吓坏了,全都爬到了牛背上不敢下来。
大牤牛甩着尾巴,驮着两个小崽子,慢悠悠地走向牛车,扯开麻袋,大嚼豆饼。
跟豹子干了一架,可不得好好补一补嘛。
小崽子吓得麻了,林东都尿了裤子,唐树也没好到哪去,觉得裤子里粘粘的,好像没憋住拉出来一点。
小崽子缓得也快,远远地看那豹子都两截儿了,壮着胆子出溜下来,给汽枪重新上气装弹,远远地打了一枪,见它不动弹了,这才凑了过去。
豹子哪怕已经死了,两条后腿齐腰处断开,拖拉着肠子甩出去老远,可是依旧带着大猫特有的凶劲儿。
两个小崽子在旁边转悠了好半天,这才壮着胆子,用树枝子把豹子勾到一块,渐渐地也兴奋了起来。
只是捅了一会也就没兴趣了,小孩子又闲不住,转悠了几圈,在一处沟塘子边上找到了个蛤蟆窝。
农村人手都巧,小孩子也能用柳条枝子编出个七扭八歪的大筐来,趴在沟塘子边上掏蛤蟆窝。
这个季节还有初春开化的时候蛤蟆最好抓了,气温非常低,蛤蟆又处于半冬眠状态,掏出来也是懒洋洋的蹬蹬腿,像个乖宝宝似的。
刚刚开始冬眠的蛤蟆正是最肥最胖的时候,特别是母蛤蟆,一个个胖得嘚儿嘚的,个个都快有小孩拳头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