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在天擦黑之前就回来了,大泥村的人也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杜立秋这个愣头愣脑的大虎逼,是真的没法给人安全感。
唐河照例住在李二杆子家里头,炖上一大锅肉,该吃吃,该喝喝。
夜里,叽叽哇哇的叫声再一次响起,也不知道有多少黄皮子进了村,还有时不时地有惨叫声,或是有狗、大鹅啥的被咬了,或是有黄皮子被套住了。
唐河被吵得烦了,拎着步枪出门,冲天砰砰砰就是三枪,顿时村里就消停了起来。
夜里下起了小雪,炕烧得热乎,大棉被一盖,睡得那叫一个香。
一大早上,唐河被王满仓给叫了起来,王满仓更慌了,“唐儿,快点快点,这回围圈跳神儿的黄皮子更多啦!”
唐河立刻起身,拽起杜立秋,两人背着枪,一人拽着一箱手榴弹往村外走。
小雪压住了村外那边草地,这回足足围了三圈黄皮子,每一圈都有二三十只,头尾相边地在雪地里转着圈子,踩着出十分玄妙又邪乎的脚印,好像在布阵似的。
在远处,还有几只一看气度就不凡的狐狸,在狗狗嗖嗖地徘徊着,狐黄二仙全都来了呀。
这一幕,把不少人都吓哭了。
大仙儿这是真激恼了啊,看架式,要屠村啊。
一时间,一双双期盼又复杂的眼神落到唐河的身上。
又盼着他能压得住这些黄皮子,可是看样是没压住。
又想用他来平息黄大仙儿之怒,但是唐河有枪杀气又重,还真没人敢。
唐河狞笑一声,“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杜立秋立刻架起厥把子,瞄着十米外的狐狸当地就是一枪。
这一枪打爆了一只狐狸的脑袋,也不见有多不凡,剩下的几只吓得直接窜到阳沟儿里去了。
唐河掏出手枪,上前两步,当当当就清空了弹夹,打死了几只黄皮子。
可是这些黄皮子根本不为所动,一副用我的命换你的命的架式。
就连唐河都觉得这玩意儿透着邪性劲。
可是这玩意儿真那么邪性吗?
唐河还特意问过专家老常太太。
老太太只是笑了笑,说了八个字儿。
佛欺善人,鬼怕恶人。
说白了,不管是仙儿啊,佛啊还是鬼啊,就是柿子挑软的捏呗。
要不咋有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的说法。
信它它才能欺你啊,不信的话,那不相当于抛媚眼给瞎子看嘛。
什么深山老林多精怪,真要有那么多牛逼的精怪,也不至于让人类短短几十年就干到灭绝的地步。
你还真别我犟,真有能耐,蹦出个能在京城用法术呼风唤雨的精怪来,啥也不说,奉你为国师人都让你随便吃,只要你关键时刻能挡住老苏的钢铁洪流核武器,老美的航母舰队隐形飞机就行了。
不行?不行就远点扇着去。
“妈的,也就欺负我们老农民的能耐,让人欺负看不起也就罢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踩上一脚?”
唐河怒喝一声,招呼杜立秋打开木头箱子,掏出里头的木柄手榴弹,拉了弦儿,滋滋地冒着烟就扔到了黄皮子堆里。
杜立秋那叫一个兴奋,拉一个扔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人扔出去十多颗。
手榴弹轰轰地接连爆响,激起阵阵烟尘来。
黄皮子发出吱吱的惨叫声,什么玄幻邪性,全都给炸没了,残余的黄皮子嗖嗖地往村外的山里跑。
唐河和杜立秋拎着手榴弹,追上几步又扔了几颗,震得山里嗡嗡地回响着。
唐河一手拎着一颗手榴弹,向那些被震得呆若木鸡的村民大叫道:“是爷们儿的,裤兜子里长了那一嘟噜的,过来领手榴弹,其它人回家拿锹拿镐,咱去掂量掂量这些大仙儿倒底是个啥份量!”
唐河的吼叫声,一时间让一众村民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敢动,有年轻气盛要出来的,却又被自家人拽得死死的,都指望唐河给他们冲锋陷阵呢。
唐河怒了,直接扔了一颗手榴弹炸了,大吼道:“都怕个基巴呀,这个世上,最凶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刀枪,更不是什么鬼神,而是咱老农民手上的锄头,历朝历代,哪个天下不是咱老农民用锄头刨出来。
你们不敢,就活基巴该让这些邪性的玩意儿欺负,我又不是你们爹妈,凭啥天天守在村里保你们平安。”
唐河的怒骂,让王满仓满脸通红地上来了,先捡了一颗手榴弹大叫道:“小唐儿说得对,人家凭啥帮咱呐,还不是看在乡亲的面子上。
现在我命令,老人孩子都回家,剩下的人,拿铁锹,扛镐头,揣手榴弹,咱进山干他娘的去!”
倒底还是有血性的,纷纷上前,有了先行者壮胆儿,其它人取了家伙什,带上手榴弹,浩浩荡荡地直奔村前的山沟子。